说话间,般若菩萨一双“慧眼”神光收敛,面色显出古怪之色。
“菩萨,我家大人怎么样?为何会突然如此?”小秘书钱可柔急切询问,沈倦、侯人猛等亲信也心急如焚。
般若菩萨环视一张张脸孔,说道:
“赵大人不是病倒了,而是中了诅咒。若贫尼没看错,昨夜赵大人命星晦暗,丧门星动,运势跌入近期谷底……疑似,为信奉丧神的邪道术士,施以咒杀之术。”
丧神?咒杀?
“白衣门的邪道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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杵在一旁的浪十八皱起眉头,“是沈家?还是靖王府做的?”
宁总督猛地被点醒,喃喃道:
“靖王府!必是靖王府!昨日王府外有访客……沈家人狗急跳墙,只怕双方已经联手……既是咒法,寻到那邪道术士或可解开,本官这就带人,去靖王府抓人!”
说完,盛怒下的总督转身杀气腾腾就要出去,却听般若菩萨轻轻道:
“总督请留步。且不说你能否闯入王府,寻到施术者,那施术者又是否潜藏于王府中,单说这咒术已成,却不是杀了施术之人,就可解的。”
宁总督停下脚步,颓然转回身:“那该如何?”
忽然,他眸子一亮:
“菩萨当日可施法救我,必可救回赵使君!”
一时间,包括海公公在内,众人都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般若菩萨。
女尼姑一时间,只觉自己被群狼包围,仿佛只要自己说半个“不”字,今天就会被砍死在这里——
恩,考虑到赵都安的身份,以及海公公等人的武力,这个可能性极大。
生死威胁下,老尼姑嘴角抽搐了下,道:
“诸位且放心,贫尼自然会倾力搭救,不过……情况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事实上,哪怕没有贫尼,赵大人也能撑到陛下到来。”
见众人疑惑,女菩萨抬起手指,轻轻朝赵都安眉心一点。
指尖光芒绽放,继而,众目睽睽下,赵都安眉心突然亮起一枚青色的莲印记。
那印记仿佛活的,扎根于其识海中,轻轻摇曳,释放出一圈圈温暖恒定的佛光。
佛光如水,一层层蔓延洗刷过他的躯体。
“赵大人昔日在京城辩经,其说出的佛理勾动‘世尊’降临,赵大人获世尊赐福,识海种青莲,神魂有佛光护佑,身体受到任何伤势,青莲皆可渡送生机,恢复较常人更快……”
般若耐心解释道:
“也正因这青莲的缘故,赵大人如今看上去病入膏肓,但并未伤及性命,如今丧门星最强时已过,诅咒的力量正在缓缓消退。只要人为催动青莲法力,便可驱除诅咒,恢复如常。”
海公公盯着她,平静道:
“既然如此,还请菩萨出手。咱家旁观,也好给菩萨打个帮手。”
言外之意:
咱家在这盯着你治,你敢耍样,比如趁治病偷人什么的,后果你看着吧。
般若菩萨笑容僵硬:“供奉看着便是。”
说话间,她抬手取出玉净瓶,如那日救治宁总督一般,瓶身亮起“药师”佛面,瓶中钻出甘霖凝为人形,钻入赵都安口中。
片刻后,赵都安眉心的青莲光芒大盛,得到了同源的佛门法力加持的青莲绽放。
赵都安眉心隐约好似长出第三只“眼睛”,佛光喷薄而出,于头顶寸许凝聚为一朵青色莲,徐徐旋转。
每一次旋转,皆有佛光洒在身上,近乎肉眼可见的,灰白的肌肤渐渐有了血色,心口的黑紫色经脉淡化,赵都安面庞上缭绕的青紫色褪去。
等莲缓缓消失,异象消散,赵都安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病床前围着一张张脸孔,有了短暂的茫然:“你们这是……”
然后他瞥见了坐在床上,屁股蛋有意无意贴着他大腿的女菩萨,一下清醒了!
猛地坐了起来:“菩萨请自重!”
般若:“……”
海公公:“……”
众人面色古怪,屋内的紧绷气氛也得以缓和。
唯有宁总督丝毫不在意,大喜过望,上前一屁股挤开美艳尼姑,双手攥住赵都安的手,笑道:
“使君呐,你可吓死我了!”
赵都安皱起眉头,感受到头重脚轻,昏昏沉沉,道:“我的身体……”
“诅咒。”海公公双手拢着袖子,将经过简明扼要叙述了一番。
白衣门的咒杀术?丧神?
赵都安靠坐在床上,敲了敲太阳穴,自嘲道:
“看来我对他们刺杀的手法,还是了解不够。”
恩……不怪自己,谁让这是个存在术法的世界呢,好在有青莲护体,加上随身带了个般若当“医生”。
“我情况如何?”他问道。
般若菩萨语气幽怨:
“已无大碍,大人既已醒来,接下来可自行催动气海,灌输青莲,洗涤咒术之力,最多一日,便可洗涤干净。”
赵都安忽然道:“我好了这件事,施术者会知道吗?”
般若想了想,说道:
“应该不会,哪怕世间境的咒术师,也难以知晓,不过若是天人境,想必能知道。”
那就是不知道……赵都安满意点头。
宁总督心中一动:“使君有什么想法?”
赵都安环视房间,笑了笑,道:
“我忽然想起,近日里靖王府暗中接了许多神秘术士进入建宁府的事,想必,这施术者也在此列。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有些人那么想看我死,那就不妨死给他看。”
不等众人反应,赵都安冷静吩咐道:
“将我醒来的消息封锁住,禁止房间外的人知晓,对外只说我病入膏肓,昏迷不醒,全靠般若菩萨以‘药师’神明法力维持生机,辛苦救治。”
“宁总督,你带上浪十八和霁月,去一趟靖王府,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但不要真打起来。
等回来后,继续维持对沈家的围剿,动作不要停,更要在整个建宁府的官员面前,展现出你要把沈家弄死的决心和气势……
呵,我若死了,你没法给陛下交待,所以,这个时候你越疯狂,外界越相信我真的要死了……而靖王府和沈家,也越会倾向于防守策略……”
“海公公,还得请您走一趟,避开监视的耳目,联络一个人……她会帮我们打探那群术士所在的位置……”
赵都安坐在病榻上,冷静地发布出一条条命令。
众人惊讶不已,没想到他的反击如此之快。
“使君是要以重病拖住敌人的视线,并令其放松警惕,暗中查出那群术士所在,予以剿灭?”宁总督近乎惊叹地看向他。
突然有点理解,为何赵都安能屡立大功了。
这份谋算心机,化被动为主动的智识,便非常人能及。
赵都安笑了笑,眼神中显出不带感情的冰冷:
“想杀我,就该准备好迎接惨痛教训,真当本官‘睚眦必报’的恶名是假的?”
……
……
当日,赵都安突兀重病,病入膏肓的消息,就如旋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建宁府。
无数达官显贵前来探望,大多给拦在外头,只有极少数被准许探视,出来后都是连连摇头,确认赵使君满脸死气,似乎命不久矣。
宁则臣也率人闯了一次靖王府,不出所料一无所获。
这位地方大员展现出了属于官场老油条精湛的演技。
一时间,所有人都意识到,山雨欲来,只等陛下龙船抵达建宁府,必是一场天塌地陷般的巨震。
而没人注意到,驻扎城内的金牌影卫“温良”,也悄悄将赵都安重病的消息,以用以紧急联络的飞禽“青山隼”,火速发往北方。
……
运河上,庞大的龙船劈波斩浪。
朝着建成道行驶。
龙船四周,有一艘艘“护卫水兵舰队”护佑左右。
宽阔的甲板上,徐贞观走出船舱,抬眸望向灰沉沉的天空。
只见云层中,一头名为青山隼的类似飞鹰的禽鸟振翅,突出云层,如箭矢般朝甲板坠落,被女帝洁白的纤纤玉手,抓在手中。
徐贞观从鹰隼腿上绑缚的铜管中,取出一封急报,徐徐展开。
信上文字,映入眼帘:
“赵都安,濒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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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