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耽搁哪怕半次呼吸,太阿剑就足以贯通他的心脏,将他杀死在这里。
“法神”没有犹豫,转身之际,双手环抱,周身浮现层层叠叠虚影,仿佛无数个他在此刻重叠在一起。
他在这一刻,将自己藏身于许多层空间缝隙之后。“犯我虞国臣子者,死!”
徐贞观冷漠异常,吐字瞬间,方圆十里天机晃动,天地之间,盈满剑气,她雪白的手指丢开剑柄,掐出一个剑诀。
手指于半空中画了个半圆,太阿剑也被气机牵引,于这片天地间掠过,偌大森林,草木皆兵。
“去!”
徐贞观凌空一指“法神”,太阿剑裹挟漫天杀机,化为一线流光,照亮了这片天地一瞬。
“轰!”
剑锋突破音障,恍如一挂长虹,将法神派首领“钉”入大地!
赵都安被气浪掀飞,在半空翻了几个跟头,才摔在地上,等他头晕脑胀站起来时,只见前方林地已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坑底位置,是刺入泥土的太阿剑。
坑底没有“法神”,只有一大片被撕碎的灰袍,以及一大滩鲜红的血。
跑了?贞宝也没能留下他吗?是了,这家伙恐怕真的逼近了“伪天人”,而贞宝同样不是完整的“天人境界”……加上其擅长的空间术法,的确极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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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都安念头闪烁间,看到坑底的太阿剑颤抖起来,嗖的一下自行拔起,飞回飘然如神女降世的女帝手中,将自己刺入她手里的剑鞘内。
“陛下……”赵都安张了张嘴,“您怎么来了?不是距离建宁府还远……”
徐贞观神识席卷,确定自己的爱犬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个之后说,你这里情况如何?”
赵都安这才想起,老海他们还在后头苦战呢,忙飞快解释了下。
徐贞观眉毛一挑,一手握剑,一手拽住他的腰带,与他一起腾空,在赵都安指点方向下,朝法神派驻地的山林间疾驰。
走了一半,却看到山林中,以蟒袍老太监为首的一大群人竟汇集在一起,迎面赶来。
双方见面,海公公也是一愣,继而联想起方才远远看到的天空亮起的金光,露出了然之色:“见过陛下。”
老太监身后,其余人也都纷纷行礼:“参见陛下!”
赵都安双脚沾地,目光一扫,发现唐进忠、宋进喜、浪十八、霁月等熟人都在。
武功殿众人不少身上带伤,但并无明显减员。
“法神派的术士呢?”女帝问道。
宋进喜忙回禀道:
“回陛下,我等为掩护赵少保离开,与那些术士缠斗,等少保离开后,那法神派首领也打着打着,突然消失了。
那群术士就没了厮杀的心思,突然集体掉头逃跑,我等担心赵大人安危,便没有去追击,而是前来驰援。”
唐进忠拎着一个打晕的术士,闷声道:“我们也留下了三四个术士。”
他指了指队伍里,或打晕,或打的濒死的几个被拎着的术士。
赵都安并不意外,道:
“这群术士只是占了埋伏的先手优势,真打起来,不是我们的对手,法神派首领前去截杀我,其余人自然逃跑。陛下,或可追上?”
女帝忽然朝远处眺望,美眸中刺出淡淡的光,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
“应是附近藏有传送阵法,已悉数跑远了,穷寇莫追,以防调虎离山,城中生变,先行回城。”
赵都安心有余悸地点头:“遵命。”
旋即,他又想起来什么般,解释道:
“陛下,我现在运气可能不好……”
……
……
一处山林谷底中。
覆满了黄叶的地面突兀亮起奇异的阵法光束,一道巨大的圆形法阵亮起,旋即熄灭。
一大群法神派术士出现在林中,或跌坐,或调理伤口,或警惕望向四周。
炼体术士雄霸捂着满是鲜血的身体,术士袍几乎被撕碎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扭头看到小胖子正心疼地捧着被打出好几个窟窿的“鬼幡”,不由大声嘲笑:“你怎么不死。”
小胖子怒从心头起,冷言讥讽:“你不也活着?”
“行了,眼下暂时安全,幸好首领精通传送术法,早有安排,否则还真危险……”猥琐老道士清点着道袍内的符箓存货,叹息道:
“也幸好首领今日提前赶到,否则我等危险了,这群大内供奉当真不好相与。”
众人纷纷感叹,有人忧心道:
“不知首领如何了。”
话落,附近一块石头突然隆起,“石中人”从内钻出,对众人道:
“传首领的话,暂且藏身山林中休养,不日再予以复仇。”
众术士有了主心骨,长舒口气。
……
……
靖王府。
一座凉亭中,靖王徐闻今日拉着王妃对弈。
陆燕儿不擅围棋,哪怕给靖王让了三子,依旧中盘溃败,投子认输。
“你今日下的散漫,若是以往,总该撑到收官。”靖王看了眼王妃,淡淡道。
外人面前优雅安静,私底下习惯性冷脸的陆王妃平静道:
“我在想,赵都安死没死。”
靖王盯着王妃看了几眼,笑道:
“知晓你因上次湖亭一战,被其重伤,心坏怨愤,算日子,咒杀之术今日满七天,如今过了午时,诅咒之力当已消失,那姓赵的也该病死了,本王已派人盯着,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陆燕儿默默低头,捡着木制棋盘上的棋子:
“就凭府上那个白衣门的术士?我看你还是不舍得,不是说调集了不少术士过来,为何不一起出手?”
靖王不疑有他,叹道:
“法神派的术士可不归本王管,只听命于那自号‘法神’之人。”
陆燕儿随口道:“那你便请法神出手不好?赵都安不是你心腹大患?”
靖王摇头道:
“法神尚不在建宁,这两日也该到来,据说其修为逼近伪天人,与昔年巅峰时,只身上青山的海春霖不相伯仲,如有此人相助……”
陆燕儿拾捡棋子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凝重之色,不留痕迹道:
“女皇帝封禅在即,这时候,你请了法神派过来……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就真不怕女皇帝直接杀了你?”
靖王摇头道:“她不会的,越是封禅在即,越不会。”
忽然,世子徐景隆急匆匆跑过来,人未至,声先行:
“父王!大事不好,密谍回报,赵都安没死,也不在漕运衙门中,有人目睹,他带着海供奉等人出城,奔着……奔着……”
“奔着哪里?”
靖王猛地站起身,盯着他追问。
徐景隆看了眼沉默捡棋子的陆王妃,还是说道:
“奔着法神派那边去了。”
靖王刹那间面沉如水,站在亭中来回踱步,似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忽然朝亭外走。
“父王?您要去哪?”徐景隆忙跟上去。
靖王不回答,径直朝着府内那一座阁楼走去,便是那座白衣门的咒术术士这几日,在府内持续做法的阁楼。
七日时期已经过了,按理说,午时以后,持续的诅咒就已经结束。
然而,就在父子二人走到阁楼下的时候,突然间,父子只听到空中传来一声尖锐沉闷的呼啸。
靖王与徐景隆抬头,瞳孔骤然收窄,只见黑沉沉的天空中,太阿剑裹着金光,呼啸而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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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