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娘侧过脸,轻轻撩起车帘一角,看了一眼旁边车上正与离歌笑说话的贺小梅,无奈地叹口气,回过头来,一笑“你那么霸道,谁敢跟你抢。”
常小梅本来想狡辩一下,看燕三娘一脸的调笑神情,娇笑一声,玉指于空中轻绕几圈,曼妙道“有你霸道么~听说有时候,你连男人喝酒都要管啊~”
燕三娘秀眉一扬,玩笑似地要打向常小梅,佯装怒气,其中夹杂了些羞赧“我让你再说!”
常小梅抬手一挡,借势制住燕三娘,轻笑“还说不霸道,连说都不让说呢~~”
此时,车子突然减了速度,燕三娘和常小梅一齐侧倒在车里,燕三娘怒问“大块头,怎么驾的车啊!”
车前的帘子撩了起来,柴胡探进头,一脸严肃道“到关卡了,小心点儿,看上去查的挺严的。”
燕三娘一点头,起身,撩起车帘向前方望去,只见前方关卡处,正在排队查验通关路引,侧眼瞧向离歌笑的那辆车,一使眼色,贺小梅点点头,将车换道到了柴胡这辆车的后面。最后,两辆车都停了下来,燕三娘那辆车的车厢后门一开,离歌笑探进身来,从怀中拿出两份路引,交予常小梅和燕三娘。
离歌笑悄声道“咱们就快进河北了,这是第一道关,这里离京城近,查的严,都小心一些,别起冲突”说话时,眼神向燕三娘和常小梅都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常小梅与燕三娘对视一眼,一笑“放心啦,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撇了一眼燕三娘“你担心她好了。”
燕三娘怒视了一眼常小梅,转头目光沉着地向离歌笑,悄声“放心吧。”
离歌笑点点头,关上了车门,略等了片刻,车子缓缓向前移动了稍许,便又停了下来,如此反复,方到了关卡,猛然间,常小梅那辆车的车门嚯地被打开了,常小梅和燕三娘向门口望去,只见,是一个消瘦的官差,开门时一脸的不耐烦夹杂着些许傲气,一见得车里的常小梅和燕三娘,脸上先是有了些惊奇,转而又添了几许玩味,脸色和缓了许多,却非善容,转头看向一旁刚刚明显想要阻拦却没来得及的离歌笑和贺小梅。
那官差一手摩挲着脸颊,语气调侃“我说这干嘛遮遮掩掩的,原来这里面,竟然还有俩美人儿。”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常小梅。
离歌笑一脸的讨好,语气谦卑“呵呵,出门在外做生意,女人家的总有些不方便抛头露面,我们这可都是正经的生意人,跑点儿小买卖,还请官老爷多通融通融”说着,从怀中拿出三份路引“这是我俩”指了指贺小梅“和前面那个车夫”指了指正走过来的柴胡“的路引。”
官差顺手接过离歌笑手中的路引,可眼睛,却还在打量着常小梅,神情隐约有些雀跃,可语气却装得很正经“说什么通融不通融的,有路引,自然是要放你们过去的,我们这儿,可都是按规矩办事儿,懂‘规矩’,这事儿啊,就都好说”说罢,瞥了眼离歌笑的路引,路引是常初雪给离歌笑的,附有两京布政使司签署的公文,遂收敛了些,将路引还给离歌笑“恩,行了,行了,知道了”转头看向常小梅,一脚踏上车厢,探身车内“不过,这个小美人儿有没有通关路引啊~”说着伸手摸向了常小梅的脸颊。
常小梅自小养尊处优,动辄做事皆是以我为尊,哪里经过这等调戏,方才已隐忍了半天,如今银针在手正要发作。后面的贺小梅见形势不对,暗中发出一颗铁莲子打中前面停驻的马的屁股,马一时受惊,欲向前走起,整个车厢也跟着向前移动,常小梅和燕三娘被带得一个踉跄,最可怜的是那个官差,这一脚已稳稳地踩在了车厢里,可另一脚还在地上,被这一带,直接摔在了地上。柴胡见状,赶忙回身跑到马旁边将马稳住。常小梅和燕三娘看罢,心中窃喜,却忙忍着笑意,装作受惊之状。贺小梅则趁势赶忙扶起官差。
小梅一边扶一边赔不是,语气慌张却还是小心翼翼“哎呦,官老爷,您慢着点儿”一边说,一边给官差掸身上的土“您看我们这马,刚才赶了半天路,连晌午饭也没来得及吃,大概是饿了,那儿闹脾气呢,没伤着您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悄悄放在官差手里,官差抬眼看了看贺小梅,一时诧异,却见贺小梅一笑,悄声“您看这后面的人”官差瞥了一眼车后,陆陆续续已排了不少人“也等不少了,我们也得赶路,要不然赶不上宿处了,您这儿也辛苦了半天,我们的路引也都齐全,这点儿银子就当是孝敬官爷们喝酒了,给您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