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春与拂冬点头称是,便带着一行人走开。
姜雪将姜钰带入厅内,唤来顾府婢子上茶水点心。
“二皇兄且稍待片刻,驸马只怕很快便到。”
姜钰点头,端起茶盏缓缓吹拂。
顾霖坛一进东院便看到宫内来的一行仆随,晓春上前行礼道:
“见过驸马爷。这些是长乐宫内侍奉的宫婢与侍卫,皇后娘娘怜惜公主,特下旨让我们到顾府来,伺候殿下与驸马。”
顾霖坛笑道:“姑娘客气。公主与二皇子在何处?”
“二位殿下都在问晴轩中,命我等先下去收拾行装住处。”
顾霖坛仍旧挂着和煦的笑容,道:“好的,我前去拜见。你们若遇到什么问题,尽管找府上管家黄福就是。”
说罢便大步往问晴轩走去。
晓春回头看向拂冬,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驸马爷堆得满面笑容,看着却实在让人不喜。
顾霖坛踏进厅内,便感觉到姜钰犀利的眸光朝他看来。
他朝姜雪点头:“殿下回来了。”
又立刻拱手作揖,弯腰行礼。
“霖坛见过二皇子殿下。”
姜钰并不急着让他起身。
他端起茶盏,眼睛微眯,细细打量。
确实玉树临风,身姿不凡。
听闻此人殿试中所作策论惊为天人,让父皇十分垂青。
既有潘安之貌,八斗之才,高中状元转而便得尚公主,还是皇帝的入幕之宾。
这样的人,可不就是朝中最为炙手可热的新贵宠臣?
“驸马不必多礼,孤与你现在也是一家人。”
姜钰淡淡开口,随即放下茶盏。
顾霖坛见二人皆坐于主位之上,直起身后站到一旁,也悄悄打量姜钰。
“驸马如今在朝中司何职?”
“臣司翰林院修撰,为陛下侍笔,掌修实录。”
“听父皇提起尚书台你亦有职务?”
“蒙陛下圣恩,着臣入尚书令卢大人门下,让臣大婚后,平日闲暇时到尚书台,兼听兼学。”
父皇竟让他拜入外祖父门下学习,姜雪有些头疼,往日知道父皇对他青眼有佳,却不想宠信至此。
看来自己的行动是不能拖了。
“如今在尚书台学些什么?”姜钰又问道。
“臣今日始,到礼部协助礼部侍郎张大人处理一些简单事务。”
顾霖坛面上对答如流,心里却隐隐捏了把汗。
这兄妹二人高坐堂上,却未曾顾及他这个驸马的面子,一再发问,连让他坐下都不曾。
姜钰是皇子,君臣有别他无法不顾及,然而姜雪也似要给他下马威一般——
要知道他如今可是她的夫婿!
顾霖坛心底有丝丝愠怒,却不敢言。
他此刻最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昨夜之事,是否引起姜雪怀疑,才使得她大反常态。
但他别无他法,也只能小心应对,尽量做出从容之态。
就在姜钰正欲继续发问之时,姜雪倒开了口。
“皇兄,此处是顾驸马府,又不是军中,何须一副盘问属将的样子?”
姜雪巧笑倩兮的模样,尤其加重“驸马”二字。
姜钰借坡下驴,道:“驸马能得父皇器重,想必有过人之才。日后你若能成为冀朝栋梁,做父皇的左膀右臂,孤也安心。”
顾霖坛不卑不亢,道:“臣寒窗苦读只为回报家国。蒙圣上赏识多加恩眷,方有今日。”
他状若感激地看向姜雪:“日后臣会尽职尽责,当好圣上的臣子,当好公主的夫君。”
姜雪心底一阵冷笑,此人欺君罔上,还在新婚之夜对她刀剑相向,若不是老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怕此刻她早做了孤魂野鬼!
姜钰随口道:“驸马怎么一直站着?快些坐下吧。”
顾霖坛点头称是,他刚刚坐下,黄福便走入厅中。
“见过二位殿下。”
姜雪摆手让他起来,他起身走到顾霖坛身边低声道:“公子,胶东那位名医来访。”
说罢看了一眼姜雪,“说是公主殿下的药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