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其斌看到的,”姜雪道,“皇兄在北境多年,可否知晓北奚那边用马的情况?边境互市时,北奚商人可会用到战马?”
姜钰摇摇头,道:“大冀与北奚并未有明面上的互市,暗地里的交换集会叫鬼市,都是在夜里进行,我在北境时乔装成边民去过几次,但民用的马绝无可能和战马扯上关系。”
“江其斌说,那日看清了马的蹄铁,与普通的蹄铁形制不同,上面有菱形的浮印。”
姜钰大惊失色,问道:“当真?!”
姜雪见他此状,心里大抵明白了七八分,看来那队商人果然有问题。
姜雪道:“北奚人同冀京商铺有联络,那粮行想必是北奚的耳目所在。而顾霖坛,他的积年老仆却多在那处采买,且在顾府出事便第一时间赶去,到底是为采买,还是为报信?”
姜钰沉声道:“等宫宴结束,你让江其斌来寻我一趟。”
姜雪点头,道:“这不难。”
姜钰又问道:“但你在信中说的是乾使,万宝楼,顾霖坛——这三者又有什么牵扯?”
“原本我疑心乾国人同顾霖坛有纠缠,但现在想来应当是错了。”
“皇兄可还记得,琼双多次提过她那师兄,也就是瑞崇王,轻功极好?”
姜钰点点头。
“那日在房顶窥探之人,也是轻功极好,连江其斌他们都追踪不到。”
“你疑心那人便是瑞崇王?”
姜雪点点头,道:“此前作此猜想,是因为皇兄说乾使突然提前了行程已经到了京郊,故而我以为乾人同顾霖坛有什么联系。”
“后来那簪子的事——我便知道万宝楼那济言,多半是乾人,只有同萧圻十分亲近的人才会知道此事。”
“是以你托人捎信提醒我顾霖坛与乾国、万宝楼可能有关系?”姜钰摇摇头,道:“但我这几日在礼部一直让人盯着顾霖坛,他并未有什么可疑之处,且今日瑞崇王对顾霖坛十分慢待,简直是视他为无物,瞧着不像相识。”
姜雪点点头,道:“我也是今日见了瑞崇王才知道自己的猜想有误。”
“你见了瑞崇王?!”姜钰惊讶道。
姜雪点点头,神情复杂。
“那瑞崇王,与萧圻相识。他对我说,萧圻死的时候,他也在。”
“什么?”姜钰惊诧道,“萧圻身死之时不是在冀乾边境?他怎会在?”
“总之他是确确实实在那里,且我听他的话,很有为萧圻鸣不平的意思。”
“故而,万宝楼的簪子,夜里窥探的事,多半只是因萧圻之事而起,与顾霖坛应该是扯不上什么关系。”
姜钰急忙追问道:“鸣不平?鸣什么不平?他同萧圻能有什么亲近的关系?”
姜雪苦笑,她也很想知道,只是关于萧圻的事,始终是她不敢触碰的。
姜雪垂下头,道:“皇兄,此事他应是只冲我一人来的,故而,我会尽力去问清的。”
“到那时,再给皇兄一个答案。”
兄妹二人正相对沉思各自心中之事,忽然听闻门外卢琼双的声音。
“喂!你做什么!把我们冀国的皇宫当成你们乾国后花园吗?想闯就闯?”
姜雪心中警铃大作,便听得喑哑低沉的嗓音传来。
“不想我再点你一次穴道,就闭上嘴,走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