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炼真君见对方突然语气转冷，还莫名其妙的扯到自己老娘身上去了，讪讪的回道：
“死了。”
楚文通过搜魂，知道他娘生他之时只是个外门炼气弟子。
他没查出灵根之前，他的筑基野爹嫌他碍事，对他非打即骂，但他娘从始至终都对他极好。
后来他被查出极品灵根直入内门，从此他娘便宗门任务接个不停，为的就是赚取灵石给他额外花用。
等他成就金丹，他娘在一次出山挖灵药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他多年寻找，却连尸骨都没找到，到现在都不知道仇人是谁。
他亲手虐杀了他那外门野爹，但他对他娘却一直怀有亏欠。
楚文故意问道：“怎么死的？”
赤炼真君闻言看了楚文一眼，面无表情的道：“被人杀的。”
“你杀的？”
“不是。”
“你干嘛不杀了你娘？”
赤炼真君闻言一愣，一脸惊疑的看向楚文。
任他百般狠辣，却从没想过杀自己的老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楚文嗤笑道：“你之所以没杀了你娘，小时候是因为你需要她照顾，后来是因为她管不着你，对吧？”
“不对。”赤炼真君答道，看那样子，似有几分生气。
楚文又嗤笑道：“不对？那为啥你长大之后不杀了你娘，哦，我知道了，因为你娘身上灵石不多，杀了她你得不到多少好处，对吗？”
赤炼真君闻言恨恨的看向楚文，眼中有怒气隐现。
楚文眼神转冷，狠厉的道：“给你三息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赤炼真君竟然毫不示弱的回望楚文：“你要杀便杀！何故羞辱于我！”
楚文沉声说道：“你若当真有种，就该趁我不备聚气自爆，既然认了怂，就少在老子面前充当好汉，三息已到，你答是不答！”
小命要紧，赤炼真君眼神一黯，又气又怒的答道：“我娘对我很好。”
楚文闻言露出一脸轻蔑，讥笑道：
“我明白了，你娘对你很好，所以你才没杀她，好！好哇！你真是你娘的好儿子，修着太上无情大自在，竟然没有杀这阻你道心的老娘，他妈的，老子替你娘给你这乖儿子道谢了！”
说着，楚文冲他伸出一根大拇指来。
赤炼真君见这少年言语之间百般讥讽，却始终不动手杀了自己。
他毕竟是一宗之主，心中城府极深，不知道对方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于是一言不发的望向楚文。
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尽力掩藏着心中的怒火。
楚文嗤笑一声，一脸轻蔑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了解天道，那老子便替你那死了老娘考一考你，你听好了，老子问你，花为何产蜜？果为何生甜？”
赤炼真君闻言一愣，眼中的怒火渐渐被惊疑代替。
他既不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也不知道这人为何总揪着自己的老娘说事。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生出了这人是不是认识自己老娘的错觉。
楚文等了许久也没听见答案，重重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别处。
那模样，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味道。
身侧白云悠悠，两人沉默良久。
半盏茶后，楚文眼望白云，淡淡的说道：
“真正的自在，内心是平和的，行为是有界限的。肆意妄为不是自在，随心所欲才是，两者之间，区别在心。”
“天生万灵，人仅其中之一，道则千条，弱肉强食只是其中一种。”
“地孕万物，草木繁荣，禽兽得惠，虫鸟觅食。岁末终年，叶落身死，归土成肥，反哺大地，生生不息。你对你口中的天道法则又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