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荆州治所江陵未费一兵一卒便被晋朝光复了。
桓楚大厦倾倒,大事已定,各地又纷纷传来捷报,使得前线指挥官刘毅省心不少,在他心中江陵已是煮熟的鸭子等着大伙去大快朵颐。
恰巧天公不作美,江面忽其西风,致使水路不好走,耽搁了行程,直到桓玄死后近半个月都未能接管江陵。
纵然喝着西北风,可众将士的心情仍旧无比美丽。
……
相较于桓楚残部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桓玄死后,桓氏族人人人自危,谁都不想如留在建康的族人般被满门抄斩,纷纷化整为零隐匿起来。
桓楚原司令员桓谦隐匿于沮中,原扬武将军桓振藏匿于华容浦。
桓氏贵胄们不会甘心桓家就此败落,就像蛰伏在阴影里的毒蛇,隐藏起来是为了伺机出来狠咬一口。
桓玄的旧党们同样不甘,由于跟桓玄走的太近,晋廷绝不会容下他们,为了活命他们也要拼上一把。
故将王稚徽戍就很清楚明白两方人的想法,既然大伙都是干柴烈火,那么就制造点火花,让大伙燃起来吧。
于是乎,一封秘信送到了桓振手中。
“桓歆已攻克京邑,冯稚复克寻阳,刘毅诸军也在半道上败退。”
就这封密信的真实性而言,完全是彻头彻尾的假情报,究其风格而言,颇有刘裕的几分风格。
天下大势已定,局势谁不明了,若真如密信所言,桓玄的人头也不会挂在朱雀桥上了。
可王稚徽却隐隐感觉桓振有可能会相信,因为他与桓振共事多年,深知此人勇猛无敌,但脑子多少有点……
而桓振何许人也?姓桓名振,字道全,其祖父是桓温之弟桓豁,父亲是桓石虔少年便敢虎身拔箭,乃桓家第一猛将。
虎父无犬子,桓振在武力值方面与其父极其相似,小时候便英勇果锐,到处寻衅滋事,好勇斗狠。
桓玄是个文化人,打心底里不喜欢这种只会打架有辱斯文的侄子,所以在位时并未许其高官予以重用。
但桓玄已死,混乱的局势之下,就必须请出这样的混世魔王,方有一线机缘。
不得不说王稚徽看人真准,桓振接到密信之后,大为振奋,领着手下两百亲信跃马奋戈杀往江陵。
两百人去攻打一个省会城市?
是的,这个莽夫不仅打了,并且还顺利打下来了。
由于当初局势大好,刘裕军队同样以为大事已定,犯了半场开香槟的错误,未能及时派兵接管江陵,导致城中并没有重兵布防。
再加上江陵原本是桓氏老巢,桓振打起来就如回家玩耍一般游刃有余。
桓家虽然在桓玄的领导之下一直不中用,但架不住机会给多了,有人开始中用了。
闰五月,初三。桓振复克江陵。
复克之日,城中局势两极反转,风向变化太快,最先倒霉的无疑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莽夫桓振二话不说持戈挑了叛徒王康产和王腾之,手刃了这些楚奸们。
在得知宝贝弟弟桓升被杀害后,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踏破晋朝皇帝司马德宗府门大声质问:“陛下何故造反,我桓家奉诏篡位,何错之有,何故屠灭若是!”
傻皇帝司马德宗不解其意,但是一直侍奉他左右的弟弟司马德文则惊呼大事不好,赶紧从床下跑下来,拜倒在桓振马前解释道:“将军误会,岂我兄弟意邪!”
客观的说,这个俩哥们确实冤枉,哥俩天天被你们这些不三不四的大臣当工具使唤,叫往东不敢往西,哪敢有其他心思。
可正在气头上的莽夫桓振不懂啊,他哪里听这些解释,怒目圆嗔,提起长戈便要行弑君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