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铜?你只配拿10个,狗杂种!”
另一个声音加入进来,伴随着吐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怨恨都倾泻在阿纳哈德身上。
他们迅速靠近,将阿纳哈德困在中间,包围圈越来越小,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
他们的影子在摇曳的烛光下被拉得长长的,如同黑色的毒蛇般在大仓内舞动,与阿纳哈德被遮挡的半张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添了几分阴森和恐怖。
阿纳哈德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情绪,仿佛瞬间又回了那个充满压抑与愤怒的要账下午。
记忆中的郡长也是一个满脸皱纹、眼神狡黠的老头,此刻仿佛就在他的眼前。
猎魔人清晰地记得,当自己再次踏入那扇破旧的木门,要求兑现承诺的报酬时,郡长的反应是多么的冷漠。
“你要的话先把他杀了。”
老头一见猎魔人归来,非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从身后推出来一个瘦弱不堪、衣不蔽体的小孩挡在阿纳哈德的钢剑前面,肆无忌惮的说道。
阿纳哈德沉默无语,看着那个心惊胆颤,不停哽咽的幼童,只能收起武器。
为了这点钱而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绝非他身为猎魔人的准则。于是,他缓缓地收起了武器,选择了沉默与忍让,打算硬吃一次亏,当作教训。
但身后的嘈杂笑声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阿纳哈德的心中。
那些村民的嘲笑与讥讽,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与孤独,愤怒与屈辱在他胸中翻涌,最终彻底冲破了理智的束缚。
阿纳哈德的目光如同猎豹般锐利,迅速锁定了那个躲藏在人群准备逃走的郡长。
没有任何犹豫与迟疑,阿纳哈德冲上前去,一把将郡长揪了出来。他强行将老头拖进了一旁的木屋之中,反手将门紧紧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阿纳哈德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与高效,对郡长实施了一场“手术”。他没有使用任何法印或魔药,只是凭借着猎魔人特有的力量与技巧,硬生生地从郡长的手掌上剥离下了一块块血肉。
那场面既残忍又震撼,让郡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与求饶。
直到阿纳哈德手中的刀刃即将触及郡长的第七根手指时,老头终于崩溃了。他泪流满面地哭喊着说出了自己藏钱的地点——就在他自己那片贫瘠的田地作物之下。
那一刻的阿纳哈德心中并没有丝毫的胜利感与满足感,只有对人性丑陋一面的深深失望与无奈。
“偏狭与迷信向来是普通民众常见的愚行之一,据我推测,这些愚行永远也无法彻底根绝,因为它们与愚蠢本身一样永存不灭。现今的高山,或许会是未来的汪洋;现今的汪洋,或许会是未来的荒漠。但愚蠢始终是愚蠢。”
想想猎魔人是什么生物,他们狩猎怪物,力大无穷,阿纳哈德一直很难理解这些脆弱的普通人怎么敢主动挑衅他们,而且还敢欠账不还。
“因为你们不会对人类主动出手。”
老头捂着自己白骨森森的手腕,哀嚎着说出自己的凭仗。
听着这个可笑的答案,阿纳哈德静静地凝视着这个苟延残喘的老者,心中的怒火在慢慢褪去。
这个简单的理由,竟然成了这些人欺压猎魔人的凭仗,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