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的耳鸣像夏蝉一样一直不停的响着,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重影,霍幸平佝偻着身体,强忍饥饿着恨不能咬自己一口,蹒跚的走在广袤的荒野上。
时不时的脚下还传来一阵刺痛,那是因为脚上穿的运动鞋早已经磨破了,露出大拇哥和二拇哥俩兄弟的那种破。
只要霍幸平一个不留神,这二位脚趾兄弟就会拿头硬撞脚下坑洼不平的土路,给他将要当机的大脑带来一阵让他清醒的酸爽。
“妈的,这该死的破路。”
霍幸平嘴里嘟囔着,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他踢到土路的硬坎上,饥饿、疲倦、酸痛以及寒冷,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让他已经记不清了。
想想三天来所经历的事情,真是恍如隔世。
三天前的他,还是光荣的某国最大的阶层——屌丝阶层中的一员,和绝大多数处在他这个阶层中的人一样,霍幸平过着堕落并且自甘堕落着的生活。
虽然他一想起将来就倍感茫然无助,虽然已近而立之年却依然孤枕难眠,虽然参加工作都快小十年了,还在这个城市无立锥之地,等等,各种凄苦的状况时刻困扰着他,但是现在,就是这些凄苦的状况,也已然成为他美好的奢望。
就在三天前,那个周末的晚上,孤单寂寞冷的霍幸平难以入眠,最后着实无奈之下,只得用手机肝着“王者农药”应付这难熬的漫漫长夜。终于,在朝阳蓬勃升起的时候,他打败了亢奋的自己,整个人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洗了把脸就匆匆往发饼的公司赶。
晕晕乎乎的,他只记得自己凭着直觉前往公司的方向,就在穿过一条马路时,延迟的大脑让他没有注意到对面红绿灯的黄,被一辆博派擎天柱以高科技的速度送出自己原来的时空。
霍幸平之所以认为自己已经离开了原世界,现在身处的是另外一个世界中,并不是因为那高科技的碰撞使得他这快三十岁的直男开了窍,而是源于昨天傍晚的一次意外冲突。
那时的他和现在一样,茫然无措的走在这片陌生的荒野中。
突然,从草丛里冒出来一伙来路不明的强盗,一下子就围住了他。
这些人不由分说,对他上来就揍,下手没轻没重的,现在想起来他还心有余悸。
其实,使他害怕的并不只是抢劫本身,更多是这些强盗们的长相和穿着,非常具有视觉上的冲击力,带给他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恐惧。
这些强盗一个个臭气哄哄地,身上只穿着破破烂烂的麻片、兽皮,个别干脆赤裸着上身。
他们头上棕黑色、灰黄色的头发,像荒野上到处都是的那种灰不溜秋的枯草,不仅脏兮兮的,还打着板结,那真是掐一掐虱虮噼啪作响,挠一挠头屑雪花纷飞,霍幸平感觉他们一年都不会洗上一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