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肉眼可见且有点长度的箱子阻挠蒋莹晶的下一步,她没较真于任何碍事的东西,顺手搬起往走廊尽头的角落一搁,又拾起剪刀熄灭一盏烛火。在蒋莹晶顺手搬起箱子时,陈怡然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块表,对于下人来说,有块手表是奢侈不到的。
陈怡然没过度揣测。
蒋莹晶接着模糊一提。
“这家人看似都在践行自己的职责,但唐老爷的死无疑是个警钟,唤醒昏睡的表象。”
“你知道些什么,对吗?”
陈怡然不懂。
但她的话很醒目,出于种种,唐老爷的死与过去有关。
“最了解事情的是冯妈,我只不过嘴上顺口一说,都是从冯妈那听到的。”可她又因冯妈推却了。
陈怡然紧盯着她,想看透她。
但她无动于衷的样子,不像说谎。
又使陈怡然不禁想到,现在正是大多数人酣睡的时常,她担起别人不怎么乐意的劳动,实属胆大。
所以不禁问道:“你不害怕吗?凶手就在我们其中。”
“恶人自有恶人治,我没做过亏心事,何需惧怕。”陈怡然这下子不知问什么好了,而蒋莹晶顺手灭掉最后一盏烛火,道:“要休息了,到中午还有忙不完的事,你也该休息了。”
蒋莹晶奉劝了一句,掩上门,不见了。
眼瞧着蒋莹晶关上了门,她把目光投向蒋莹晶搬动过的箱子,陈怡然尝试的挪动箱子,但箱子重量已是她的上限。她无法想象,蒋莹晶耗了多少劲才把箱子搬动。而箱子的重量已达到男工体力标准,从而可知,请一个男工工资往往高于女仆,而唐家人是个商人,往往这种从商的经验,对人对物他们都视同一律。这个节骨眼上的资金匮乏、所遇横祸,以蒋莹晶的能力能留下的板上钉的事。
此外,陈怡然站在空空荡荡的长走廊外,透光的窗户沾满尘粒,并不影响拂晓后的天际和照进来的晨光,光亮虽不明显,但足以指引她回客房。
她躺在床上,思考,翻身,迂回……
她知道观察事物要由表及里,她并不相信蒋莹晶口中不紧实的话。这家人,包括仆人,尾巴都夹得很紧,都不愿透风。总之某种程度上,还有很多事有待调查,但不管怎样,只要高墙一倒,受惊的人亦会为自己寻得立足点,谎言自然会漏洞百出。
想到这里……她想着案子告破的时刻,那一丝丝兴奋。
当下,她床头靠窗,窗户又透风,临近的窗户在瑟瑟发抖,接口处咯吱作响。虽是夏季,浓烈的气候终究抵不过狂风暴躁的天气……她没的选,只能把够遮住脚踝的毛毯提至胸前,侧身缩成一团。
应验了蒋莹晶的话:她应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