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眼间
审尸会就包围了菜鸡驿站。
接近十吨重的巨型无人机悬停在天上。
好像一个倒悬的篮球场被凭空焊在了晨曦里。
它遮挡太阳,投下的身影也放大了许多倍。
又投下密集红光网格,一遍遍的扫描整片区域。
附近的楼均已被清空,东南西北,四面高墙,好似闹蝗灾般,扒满了单体近吨的自行火炮。
自行火炮有昆虫样式的行走足,尾端背负巨大的武器模块,加之擅长攀爬以及弹跳,故此又被称作炮蝗。
它们背负的射流炮,就是霸王龙来了,开一枪,也绝对是大材小用。
在系统的全盘接管下,炮蝗攀爬墙壁,穿街过巷,首尾呼应的布设起了最高效的攻防阵地。
但它们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颗再也拔不出的膨胀钉。
遍地凸起的钉头,好像刚长出头发的小光头,这条街从此便废了。
屋里的情况也不乐观。
相框、日历、腊肉……就连来不及逃走的猫,都被永远订在了墙上。
审尸会第九队的副队长:有京,正坐在一个五面金属,一面玻璃的正方体箱子上。
他的脸色差极了,证明今天的重生犯讨伐行动并不顺利。
每逢焦虑,他的痒疾就会发作。
在脚趾之间爆发出大片红斑和水泡,奇痒无比。
医生治不好。
礼教也管不住。
有京想立即把女仆叫来。
他不好女色,纯粹是贪图女仆口含薄荷膏对脚疾有奇效。
可惜这是大庭广众,家里人说了。
再寻常的事情也不要在外头干。
所以只能在塌了半边的菜鸡驿站里,坐在血泊弥漫的热蒸汽中,在武装到牙齿的审尸会保护下……
黑着脸脱掉袜子,徒手撮弄他脚趾的缝,挑破水泡,缓解里头的瘙痒。
垫坐在身下的铁箱子锈迹和血迹彼此混淆。
微小的褐色结痂,似乎是风干了的肉屑。
除此之外铁箱子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就像腌了几千年的木乃伊,有了油哈喇味。
其实铁箱子是毋庸置疑的精密仪器。
它利用生物科技囚困大脑并靠强大算力奴役灵魂。
从世界范围看来这项技术都极其尖端,犹如天方夜谭,至今都难以理解。
不敢学,也学不会。
审尸会却已经用了它二十年。
抓获重生犯的脑子都好几吨了。
是什么让铁箱子在极致肮脏与究极神迹之间两相矛盾极限拉扯呢?
答案是:侮辱铁箱子是为了惩罚重生者对世界的伤害。
不要说清洗,遇到棘手难缠的重生犯,完事后有京甚至会往上面滋尿泄愤。
此刻,有京腚下的铁箱子里,在散发淡蓝色的维持液里,悬浮着一颗未死透的头颅。
它起起伏伏,随液体缓缓悬转——正是阿侑熟睡中的脸。
审尸会是针对重生犯的特殊应对组织。
在权力组成方面类似东方古国的东西两厂。
它的底下有九支小队,分部在婆罗多各个邦,且权力不小。
但就算是这样,区区一个副队长也不该抠着脚与副总理视讯连线。
「怎样了?」
呵,有京哼了一声,才说:“搞砸了,新来的不够果断。”
“他们在有机会突袭驿站的时候就该直接冲进去!揍死那谁,阉掉那谁的脑袋!”
“而不是傻了吧唧的扒在铁栅门上看,最后还反而被怪叫声吓散了,真是废物,尤其是你那个亲戚,带头跑的就是他。”
“不过嘛,也不怪你,举贤不避亲,这群人里头又不止你一个人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