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奴低眉顺眼,看向沈还拳,说道:“方才小姐言语无状,还望沈捕头见谅,老奴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沈还拳嘴上连道不敢,心中却犹带着些不忿。
青衣老奴低眉顺眼,继续说道:“近来沈捕头做的这些事,县公早有耳闻。”
沈还拳闻言心中一紧,眼神阴晴不定。
“老奴随侍在右,常听老爷说沈捕头精明强干,至于方才二小姐说的话。”
他顿了顿,“县公请沈捕头莫要放在心上。”
沈还拳松了一口气,连道不敢,却是实心实意。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青衣老奴随口粉了一句,“沈捕头一颗公心,侠肝义胆,老奴向来佩服。”
沈还拳脸色稍霁,心思也热乎起来,想起来黄白游还在左近,嘴唇一动,便要说话。
这时青衣老奴又开口了,“至于沈捕头引荐的此人嘛。”他拖了个长音。
沈还拳目光一动,以为他有意外之一,便靠近一步,带到一边,“胡爷您饱经世故,又久在县公身侧,眼界不凡,还请赐教!”
青衣老奴摇了摇头,直截了当道:“此事却不是我做主的,是县公大人的原话。”
他瞥了一眼瞎子少年,端起身姿,语气提高:“你是个清正之人,是个读书种子,大路煌煌,怎得学些歪门邪道,来此招摇撞骗自取其辱!”
黄白游愣了愣,一头雾水。这是我要来的吗?明明是被强行拽过来的好吧。
“念你年少无知,又是触犯,便饶你一次,”青衣老奴语气凛然道:“自回家寒窗苦读,求功名去吧!”
说完,一口气弱了下来,便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
沈还拳不蠢,立马明了。
沈还拳脸色难看。
虽然胡管事没有明说,语气也很寻常,但放在他耳朵里却比对方直接出言讽刺更加难听。
那二小姐出言不逊便罢了,说他识人不明,他却是很不服气的,可现在胡管事也这么说,岂不是坐实了他识人不明的事实。
他何曾受过这等折辱!
他沈还拳宁愿引颈受戮,也不想自己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他最恨满口谎言之人。
望了一眼旁边的衙役。几个衙役或转头或低头,却是不敢和他对视。
他心中一股怒气升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见其有送客之意,便主动告罪一声。
“不敢,老奴也是照本宣科罢了。”青衣老奴低眉顺眼道,“县公公务繁忙,尔等自去吧。”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几个衙役虎视眈眈看着瞎子少年。
“你不是陈道长,你是谁?”沈还拳脸色难看,拔刀按在黄白游脖子上,沉声道:“快说!”
黄白游叹息一声。这时游廊里传来一句话。
“沈捕头,月亮门不能见血。”
沈还拳愤然移开刀口,再次告罪一声,提溜着瞎子少年就往衙门外走。
面沉如水。
他却不知道的是,衙门口,一抹危机迅速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