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的诗词之道,”年轻道士解释道,“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他只不过修了风雨篇,只是尚未完全形成自己的诗风,不足以兴风作浪。”
女子法修问道:“诗风?”
她一心修炼道家法术,却从未涉足儒教的修炼体系。
年轻道士伸手一招,符箓在周身旋转,然后一点点没入他的袖口,听到这句话,说道:“诗词是有诗风和品格的,他现在只在诗风阶段,还没有形成入品的诗词。”
“只是写诗?”黄白游若有所思道。
前世他有写诗的习惯,虽然都是草台班子自学,但也略懂一些规矩。
不过写诗也能成道,这却是让他感到有些稀奇。
年轻道士目光定在丘灵鞠身上,望着那他周边的三寸文气,继续说道:“所谓文以载道,你可别小看诗词,诗词之道博大精深,这世上的儒修哪个没写过诗?”
“写诗难也,他们大多都想出惊世骇俗之作,可惜难有成就,而这诗词又分绝句和律诗,绝句入品,可感应天地,感化人心,而入品的律诗更了不得,可以形成法律,律人也律己,所谓言出法随,便是如此。”
黄白游错愕,没想到写个诗也有这么多道道,还以为是简单的平仄和押韵。
“写诗的这么厉害?”
“不是写诗的厉害,是能写入品诗的人厉害,”说到这里,年轻道士瞥向他,似笑非笑问道:“怎么?莫非你也想学儒修之法么?”
女子法修冷淡的目光望向了他。
年轻道士笑道:“白鹿洞大考在即,你若有把握,可以一试。”他这话多少有些不怕事大的意思。
黄白游不疾不徐道:“道长误会了。”
年轻道士依旧笑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说道:“儒修专研文道,有其可取之处,不然我也不会兼修儒道。不过入品诗可没那么好写的,有的人穷经皓首,搜肠刮肚都写不出一首入品诗,所以有人说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便是陷入诗词之道不可自拔的桎梏了。”
黄白游适时转了个话头,“您说您也修儒?”
“对,”年轻道士笑道,“举世皆知,儒道二脉殊途源异,俱都修个难字,可我陈泥丸便是那个例外。”
黄白游问道:“您入品了么?”
“我又不写诗入什么品?”年轻道士噎了噎,理所当然道,“儒教的道理那么多,写诗的规矩又那么多,我当然不会钻这个牛角尖!”
“噢。”
年轻道士正想顺着话头继续说下去,却没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噢”字结束,不免有些扫兴,“你为何不问我修得什么法?”
黄白游想了想,道:“您想告诉我,自然就说了,你不想告诉我,那我何必要问?”
“你若想听的话,其实我是告诉你的,可是现在……”年轻道士撇撇嘴,道:“我懒得告诉你了。”
黄白游道:“道长,我其实也没那么想听……”
“嘿,你这臭小子!”
“我不小了。”
“你比我可小不少。”
“道长,“黄白游语气认真道:“准确的说,是我比你年轻。”
“……”
年轻道士语滞,这家伙说话真是噎人,“我怎么觉得,你突然有些讨人嫌了!”
黄白游空洞的眼神望着他,装傻充愣。
“无聊!”女子法修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