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看了阿韧一眼:“我们共和国没看到过,但也许是空中城市里没有。”
白杰克笑了笑:“共和国对进出口情况一向筛查的最严格,可能丧尸还没来得及传播到那边,但是看现在的传播速度,他们传染到全世界是迟早的事。今天我看网上的帖子,是有感染者进了百货商场,然后从商场里跑出来了几个,才一天大街上就几乎被覆盖了,你们二位不要随便乱跑比较好。”
“医生,你见过白阿敏吗?她是我的姐姐,就住在这里,我在找她。”
方韧趁机问他,白杰克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了,只看到他的嘴巴在不停开合。或许是夜已经太深,也或许是刚刚的打斗消耗了太多体力,浓重的困倦感爬上他的眼皮,他感觉白杰克的脸出现了重影,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不知不觉间,阿韧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白杰克丢掉手中的棉花球,他站起身温和地看着桌子上已经睡熟的两个年轻人,抱起其中的那个女孩走向了诊所内室。
“夏侯金枝,18岁,身高156cm,体重41kg,不错,需求全部都符合。”
白杰克关掉金枝的助理,把它从破解仪上摘下来。他看着手术室里躺着的女孩,把无菌服一件一件套在身上,声音温和而柔软:“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爱人每天都会做好晚饭等我回家,女儿会从她身后钻出来喊我爸爸。”
“说起来很巧,小姑娘,我女儿跟你一样大,一样高,体重也刚好是41 kg。她和你一样,喜欢留一头长头发,从身后看起来像光滑的缎子。”
套好无菌服,白杰克戴好手套,走向手术台上的金枝,手术台一侧已经摆好了整套的刀具,是开颅用的。白杰克看着金枝,脸色突然变得痛苦:“可是,半年前这里突然出现了怪物,他们残忍地夺走了我的爱人和孩子,我拼尽全力,只保住了女儿。”
他溢满泪水的眼睛里露出诡异的笑意,看着金枝的脸上仿佛看到了神的圣光一样痴眷:“但是其他人却说我疯了,疯的哪里是我,是他们!他们装作看不见,但女儿每天都会在身边对我招手,对我笑,他们就是嫉妒,嫉妒整栋楼只有我的家人还活着。瞧!她现在正抚摸你的脸呢~”
戴着手套的手从金枝脸上缓缓抚过,白杰克疲惫的眼睛里流出浓到痴愚的眷意:“我找了好几个月,你是第一个符合条件的,也是跟我女儿长得最像的。小姑娘,你大概是女儿送来的礼物,我听到她的声音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身体,一个可以跟我对话的,充满活力的身体,一个可以尽情地吃饭、走路、睡觉、唱歌的身体。辛苦你忍耐一下,我会打麻药的。”
手术台旁边传输机突然发光,机器嗡嗡响,一只透明的培养箱被传到台子上,里面放着一颗完整粉嫩的大脑。
他取出大脑,爱怜地捧在手上亲吻它,眼睛里止不住再次溢出泪水:“宝贝,你稍微等一等,爸爸马上就满足你的愿望。”
嘭——
手术室的玻璃门被踹开,一只帆布鞋破风飞过来,白杰克手中的大脑被正好砸中,砸得稀碎,肉沫溅到了他的无菌服上。
“不!!!”
白杰克惊恐地看着怀里这一滩被砸烂的大脑,他抓起手术刀,怒不可遏地冲向方韧:“你这个刽子手,你杀了我的女儿!刚刚明明就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能实现愿望了,你为什么连一个小女孩的愿望都不满足?你这个虚伪残忍的刽子手!!!”
阿韧吃力地躲开他的刀,手术刀一下又一下,叮叮地扎在玻璃上。阿韧的额头冒出汗水,他着急地看着手术台上仍然在昏睡的金枝,感觉身体有些迟钝,使不上力气。
“该死!你给我们喝的水里到底加了什么东西?”
白杰克八个指缝全部夹着手术刀,他看着面前脸色发白的少年,张狂地伸出了舌头:“看你们太累了,就给你们加了点安眠药。好好睡吧少年,你活不久了!”
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阿韧的脸色变得更加虚弱,他一把掀开外套,看到手臂上赫然印着一个发青的牙印,黑色的毒素已经扩散到了整条大臂上,刚刚白杰克在给他上药的时候明显已经看到了。
(该死!是刚刚在那个混混院子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