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厅里一直盯着波娜背影的阿韧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就要去抓对方的手腕赏他一个过肩摔,只不过对方速度更快地摁住了他的另一边肩膀。
“诶是我,别犯二。”
罗擎天粗噶的声音传来,阿韧瞬间冷静下来,他浅浅地呼出一口气,目光带着一些责怪看向身后的男人:“抱歉,下次别突然站我身后,同样都是练拳脚的人,你应该明白这个规矩。”
罗擎天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需要道歉,他一把捏住阿韧的手臂笑着说道:“我这不是看你最近长个子了想试一下你么?不错不错,小伙子反应够快的。”
阿韧不喜欢别人随便碰自己,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随便碰他的人就在不久前已经离开了,他现在每一天的心情都被比冬天里的棉被还要厚重的乌云压着,透不进来一丝阳光,喘不过气,哪怕这家医院的病人们都很温暖,他的心也还是结冰的。
(都是我的错才害大小姐出事,身为保镖却没有尽到责任,我真该死!)
(姐姐的线索,还有这座岛上的秘密,快一些,快一些,那是大小姐的遗嘱……)
很多繁杂沉重还没有头绪的事堆积在阿韧脑子里变成纵横交错的,像高架桥一般的混乱仓库,本就沉默寡言的少年被这些泰山一样的烦恼和事情压得失去了鲜活起来的力气。她的离开带走了他的笑容,更带走了他为数不多的阳光。
少年在一夕之间被迫成长,就像被揠的禾苗,最脆弱的一部分被暴露出来,得有人帮忙填上泥土才行。
而这最脆弱的部分就是他还有些许孩子气的心智,虽然这种幼稚的成分在早熟的阿韧身上实在不多见,但也还是有的。那是因为爱他的金枝一直包容着他,宠着他,现在没有了冷静聪明的金枝在旁边协助,在这个已经开始变得糟糕的世界这几分幼稚就是致命的,所以波娜对他才会一副信手拈来的样子,甚至惬意的还能回去睡上一觉。
幸好,少年的身边还有老成的罗擎天在,他会是最好的农夫,会帮助禾苗把被坏孩子拔起的部分填上泥土,让它生长得更加茁壮。
阿韧不开心地甩掉罗擎天的手,他看着波娜进去的那架电梯,小声地说:“罗大哥,我要查一下之前告诉你们的这座岛上有实验室的事,你要帮我吗?”
罗擎天瞥了周围一眼,现在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没人注意两个人这边,但他还是谨慎地往外面走去,毕竟大厅里还有一些波娜带过来的黑衣服保镖在。
“你先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
阿韧跟出去,“这些病人身上分明携带着丧尸病毒,但是却没有变异,跟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些被咬了之后立刻变异的家伙不一样,我觉得这有点像有潜伏期的狂犬病毒。”
他看了罗擎天一眼,两个人现在已经来到了外面的草坪上,罗擎天就地盘腿坐下,他搓着满是胡茬的下巴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像,难道这病毒也分种类?”
阿韧跟着坐下,他抬起眸子,拂过脸颊的风让他比起在大厅里的时候状态冷静了不少,最起码两只眼睛看起来完全恢复清明了。
“现在看起来应该是这样的,这群病人很早就被送过来了,但是却一直没有变异。我问过他们,他们说中间陆陆陆续也有人会消失,但是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都是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医院里说他们是病发被处理掉了。”
“我也问过他们有没有在岛上见到过其他的大型建筑物,病人们都说没看到过,他们的活动范围有限,倒不是医院有什么限制,而是这里毕竟地处热带植被茂盛,没有人敢去未知的地方探险。”
罗擎天:“按你之前告诉我的,加西亚说这里在做什么实验,那岛上肯定是有一座实验室的,可能会在病人们没踏足过的,植被特别茂盛的地方,轻易看不到。”
阿韧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从病人们说的定期治疗来看,我觉得这种看起来没什么效果的长期治疗,还陆续有人失踪,更像是有人在用这群病人做实验。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所以才活得这么快乐,要知道人在生活压抑的情况下是没办法对陌生人表达善意的,岛上……或者说加西亚他们那边应该隐瞒了实验的存在。”
“以治疗的名义把这些人拉来这个远离大陆的孤岛上做实验,听起来这座绿洲怎么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