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了吗,小士兵?”
金枝珍珠般的黑眼睛看着他,滴溜溜的,里面有狡黠却含有一些真诚的光在旋转。阿韧心里一促,他攥住那只一直在它胸口不安分刮痧的手,隔着衣服,温热的触感传到少年心里,“猫尾巴”撩拨得他心跳快了,呼吸也乱了。
他将她的手紧紧按在胸口,双颊被浑身躁动的血液闹得绯红,刀刃一般坚定的双目中一些兜不住的难耐流泄了出来,直接传达到金枝的一双黑珍珠里。
“士兵阿韧,受教了。”
乌云散开,阳光像帷幕般洒在两个人身上,给两位主角撒上了一层弥散着闪闪金粉的滤镜。阿韧捻起胸口的金枝那只手,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心甘情愿地俯首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吻有如鸟儿的羽毛掠过手背,柔软,带着轻微的,让人感觉酥麻的电流。阿韧很快就放开她的手了,他不是会占便宜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他心中挚爱,他一向是光明正大的,除了喜欢上跟自己青梅竹马的雇主这件事。
但是这短短几秒的接触,少年嘴唇上的温度却炽热得堪比艳阳,烤得金枝耳根发烫,心里颤抖。
吻手礼,是士兵和骑士,对自己的所拥护的主人爱意的最高表达方式。
金枝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发烫的脸颊保持一个正常的颜色,她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发红的脸颊会出卖她,她还不想这么快就让阿韧知道自己的心思。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径直转过身,这一次刚开始的时候,倒不是她冷血不愿意用摸头这种温柔的方式安慰他,只是金枝害怕自己一斜过去眸,看着那张牵动她闲暇时和夜间心思的脸露出惹人怜爱的表情,荷尔蒙会诱导她身体的神经和嘴巴一起背叛她的大脑,对阿韧说出像海绵一样无用且垃圾的废话。
阿韧需要鞭挞,温柔而会感到疼痛,却又不会真的伤害到他的鞭挞。
名为,心上人之鞭,起无言,是于鞭,落生心间。
金枝要走了,缎子般黑亮的头发在身后随着走路的幅度轻轻摆动。阿韧感觉心底里升起一阵失落,他冲着她的背影伸出手,想张唇留住他,但是想到自己和她的身份差别,又攥住手缩了回来,他别开脸,脸颊更羞红。
(大小姐说得对,我得先锻炼自己的心,之后才能谈别的事。)
不料,他没有完全缩回来的手上却叭哒一声响,接着凉凉的金属触感就包着手腕的皮肤贴了上来。阿韧惊讶地抬眸,看到走在自己前面的金枝又停了下来,她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正在给他的手腕上戴一块手表形状的新智能助理。
“大小姐,这是?”
金枝戴好助理退了回去,重新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她举起手腕将白衬衫的袖口撸下来一截,阿韧看到那只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只和自己同款的助理,他之前去房间里接她的时候不小心瞄到她当时正在逛的网页,似乎……
这是一对新出的情侣款。
当时的他以为大小姐交了男朋友,郁闷得半个多月都提不起精神,比赛的状态更是一差再差,直接全红。
“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还有提前预祝接下来的比赛顺利。”金枝笑着,双手像郁金香未完全盛开的花苞般攥住他戴着助理的那只手。
最后一片云也散开了,阳光赶走了所有的阴霾,少年的心跟着嘴角一起,彻底放晴。
时间的隧道回溯,阿韧抚摸着手腕上的丝带,那块助理在大使馆门外弄掉了,现在金枝留给他的,只有这条丝带。
他看着花离福:“所以,你是要选择做强者,而不是继续缩在这散发着腐臭味的襁褓里当巨婴?虽然这个故事引用得不太贴切,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花离福看向夜色:“你是要说,让我的心强大起来吧?不要自怨自哀。”
“确实,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舞蹈了,天分没发挥的地方也无所谓,我确实需要要先打磨自己的心,现在的我太弱小,就像你说的,我是巨婴。而且,自从发现我学舞蹈的执念原来来自于对美的追求之后,心脏开始逐渐不那么狭隘了,能接受一些新的东西。”
他指了指腿上牛仔裤里面打底的丝袜,笑得有些得意:“比如,以前从来不会穿的丝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