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蕊还注意到他叉鱼的手指头数目不对,她往下看,发现渔民穿着凉鞋,露出来的脚趾数目也不对,一大排脚趾和手指挤在一起,像随着风浮动的太阳花一样整齐又诡异。
他的背驮着,腿一边大一边小,脖子也长得是歪的,走路的时候虽然一瘸一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干活的原因,走得很利索,没有什么磕磕绊绊。
她看向码头上的其他人,才发现这些人都是这样的,有的皮肤像丧尸一样有发黑和迸起来的血管,但他们却不是丧尸,而是严重畸形的正常人。
因为他们偶尔看过来的眼神虽然没有什么热情的温度在里面,但也没有要冲过来撕咬她们的意思,就像一头头兽,对突然到来的生人充满了提防,凶巴巴的。
刺猬吓得噤声,过了好半天才弱弱地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渔民脸上露出一抹非常苦涩的笑容,随即另一个渔民拿着鱼叉,气势汹汹地驱赶他们道:“这里不是开放码头,嫌老子们长得吓人你们这些可疑的外地人就赶紧滚蛋!”
刺猬一脸莫名其妙,他委屈地冲他大嚷:“你有病啊,我说你了吗?这里你家啊你赶人?”
阿韧拦住他,正要劝些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有序而快速的脚步声,接着一道冷厉的声音响了起来,“检测到这里有未记录的胶囊停靠,先标记再找车里的乘客。”
一道道嘹亮的声音格外整齐地应道:“是!”
爱凑热闹又心贼大的刺猬见状就要好奇地过去看看怎么个事,他手里还明晃晃地抓着那根缠满钉子的棒球棍,阿韧心里一急,就要把他给拉回来,他们几个人却被几只有力的胳膊生拉硬拽地拖到了一个有遮挡物的角落里,嘴巴还被严严实实地捂住。
刺猬踢动着手脚努力挣扎着,奈何身后的人力气太大,见挣扎无效,他求救地看向阿韧,目光像落水挣扎的狗狗一样无辜又可怜。阿韧一脸淡定,他无视了刺猬的那双眼睛,肖蕊则专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刺猬见他们不搭理自己,更来劲了,他正要继续挣扎,身后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急促而小声地提醒他:“别乱动,一切等巡查官走了再说!”
刺猬被这声警告弄懵了两秒,(他奶奶的……大白天玩绑架还这么嚣张?)他正要甩动手里的武器砸身后的人,手腕突然被用力攥住,刺猬诧异地看着终于动手,却是对他动手的阿韧,他眨眨眼睛,一脸不解:(为什么?)
少年冷静地瞥了他一眼,用口型说:“安……静。”
刺猬这下彻底懵了,但还是乖乖地安静了下来。等外面那帮突然闯入的声音走远,他们才被放开,憋了一肚子委屈的刺猬率先扭过头,就要看看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他正准备发飙,愕然发现绑架他们的是刚才那些渔民。
最开始那个看起来最好说话的凸眼睛渔民指着刺猬的棒球棍,一脸歉意地解释道:“你们带了武器,又是挑了这个偏僻的码头登录的,看样子也没有提前给海关发送申请,就这样被查到会被抓走的。”
那个很凶的渔民错开目光,他看向另一边,语气生硬而别扭:“最近查得严,海关对你们这种突然到访的外国人严厉了不少,搞不好要进去吃拷问。看你们不像是坏人,就帮你们这一次,不过我们只帮这一次。”
刺猬有些莫名,他举起棒球棍看向阿韧:“……这东西可是队长你让我们带下来的。”
阿韧感觉有些尴尬:“抱歉,这里毕竟是码头,我怕这些渔民里有丧尸,以防万一嘛!”
肖蕊也赶忙打圆场:“总比什么都没准备,被咬了强。”
少年看向那些渔民:“谢谢你们,我这次带朋友登陆确实仓促了一些,被巡查官捉进去是挺麻烦的。助理现在没信号,也联系不到保释人,要不是你们估计就得进去蹲几天了。”
刺猬担心地蹙着眉:(这孩子怎么什么都给别人说?)
他正要阻止阿韧,肖蕊却攥住了他的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阿韧扭过头来解释道:“你们别害怕,我在胶囊上出于谨慎考虑没有敢断定,所以才让大家都带上了武器,现在看来这些人只是被海水污染了的普通人。”
他再次看向那几个帮了他们的渔民,摁着刺猬的脑袋,将他的头摁得低下去:“早就听说过国内住在东部沿海这一带的人们变异有些严重,我这位伙伴刚才不知情,对老乡们说了很唐突的话,实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