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桃仙拉住了东方颖的手臂,柔声劝了她几句,然后对老鸨说道:
“王妈妈,您当初买我的时候,是出了三百两银子,这十年就算每年给我二百两投入和花销,那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千三百两。
“其它的零碎账我也就不多算了,我如今也攒了两千多点,我自己留一些吃饭钱,整数两千两都给你,您将身契还给我好不好?”
老鸨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怎么成?你本来还可以给我再挣十几二十年的,可你这么早就弃业从良了,妈妈我的心血等于是白费了……”
东方颖听得怒气勃发,一剑削下了她的一只耳朵,怒道:
“就两千两,再贪心不足,就砍断你的双腿!”
老鸨子这才吃痛杀猪般惨叫起来,想到这个小祖宗真是杀人不眨眼,下手狠辣,不敢再讨价还价,哭丧着老脸连连点头答应。
东方颖当即让她派一个龟奴去拿身契,老鸨也只得照办。
接着东方颖一泼冷水将蔡知府激醒,按照甘桃仙的计策,跟他简单说了眼下的情势,并提议双方合作,共同对付“二把手”同知和朱练总文总捕等人。
那个蔡知府虽然对东方颖也是恨之入骨,但是也并非蠢到家,知道此时此地,自己成了待宰的人质,而政敌和不满自己所作所为的人,也巴不得自己死于非命;
要是自己不寻求自救,那便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个“女匪首”的由来,其实也都是听信了徐闻水师把总易招贤的一面之词,并无确切的证据,
何况从民间传闻和百姓口碑上看,“白马红巾”反而是一位歼灭盗匪、救助黎民的巾帼英雄,如能招安到自己麾下,那对于提高自己威望,将是一大助力。
到时多多笼络,大大奖赏,让她为自己卖命,成为手中之刀,除掉区区一个团练把头,还不是轻而易举?
若是能让这武艺绝伦的小美人担任府衙亲兵的首领,取代安百户的职位,贴身保护自己,那不更是美哉快哉!
蔡知府脑中念头飞转,心下算盘打得山响,已经在畅想那美好的画面,不由露出微笑,喃喃说道:
“太好了,东方小美人……噢不,东方女侠,你这个想法真的是跟本府不谋而合,那个……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
“只要你幡然悔悟,归顺官府,那本府定然是虚怀若谷,不计前嫌了……
“这样吧,本府只要安然回到府衙,便即刻下令撤销对你的通缉榜文,并且招纳女侠为雷州府海康所千总,兼雷州府总巡捕。
“怎么样东方女侠,本府对你是不是万分器重,宠信有加。你可还满意?”
东方颖不动声色地说道:
“东方颖多谢知府大人的器重,那么就请知府大人现在就移驾到房外,向那个朱练总说明情况,请他退去吧!”
蔡知府点了点头,可惜他经过一夜折腾,已经是浑身瘫软,加上双腿刀伤未愈,哪里还站得起来?
东方颖只好过去将他搀起,扶着他走到屋外。
蔡知府望了眼楼下乌压压的一群团勇乡兵,以及那跨马游街的朱练总,心里不禁暗骂朱练总拥兵自重,不听号令,
居然之前不帮忙来拱卫府衙,而是坐山观虎斗,让府衙官差和卫队损失惨重,堂堂的知府更是身陷险境。
等到老子落在了女匪手里,你他妈的再带人马来推波助澜,分明是要借刀杀人,置老子于死地呀。
妈的,等本府缓过这口气,看不把你连根拔起,抄没你的家产,夺了这支团练兵!
含恨带气地大声叫道:
“朱练总朱老兄,本府在这里跟几位姑娘饮酒赏月,你怎地兴师动众,打扰了本府的雅兴!是何道理?还不快快退去。”
楼前正自信马由缰的朱练总见了蔡知府和东方颖并肩而立,又听他这番说话,不禁微感诧异,随机朗声道:
“府尊大人容秉,在下得到衙役求援,说是府尊大人被女匪首白马红巾挟持于酥香馆,生命垂危,故此飞速赶来解救。
“大人此刻身边那个女子便是女匪首白马红巾,你是不是被她所胁迫,才说出这番言不由衷的托词?”
蔡知府探出头去,高声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府像是被人胁迫的样子吗?
“更何况,所谓的女匪首白马红巾,也都是以前的事了,再也休提。
“此刻东方女侠已经诚心归顺官府,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请命,乃是国家的栋梁,本府的心腹干将。
“朱老兄不必再杞人忧天,该干嘛干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