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藿见小娘看他的神色里满是关心,不由平复了一些烦躁,从怀里掏出五篇文给她。
“这几个我粗看还行,既然你说以迹观心,那你就先去查查吧。”
有了这五篇投文,他也算对此事有了交代,当晚搂着媳妇一夜好眠,解了自己的困乏,也解了媳妇些许心病。
李藿选出的五人都是费县本地,萦芯急用,便让一郎先雇几个在街上闲晃的孤儿去试探他们人品。
除了让脏兮兮的孤儿去撞他们,一郎还想出一个更直击他们心灵的办法,就是让那孤儿当着他们的面儿偷吃的被抓到。
五个人里,有两个人制止了商贩殴打那孤儿,不过一个只是扔下几个钱便走了,另外一个却问那孤儿是否卖身。
这孤儿其实已经自卖自身给李家了,因为机灵,一郎把他收成了十八郎。
十八郎学着一郎让他说的话,抹着被商贩打出的鼻血道:“我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打死不卖身!”
“唉……”这个文士怜惜他的“骨气”,道:“那你到我家做工吧,钱是没有的,只包两顿饭。”
“真的?那我去你家干什么啊。”十八郎没听过一郎说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只能自己发挥。
“能干什么干什么吧。”这文士伸手摘下十八郎头上的泥土,“走吧。”
转身就带着十八郎回了家。
一郎并不敢放松监视,以慈心骗孩子回家行恶事他也听说过,好在这文士是真好人,哪怕十八郎隔三差五的往外跑跟一郎汇报情况,他也没起疑心。
年底了,青山、阿月和万杵都回来过年,正好李藿休沐,萦芯便约他回老宅,一起听听一郎对五人的调查结果。
万杵和李藿听着一郎派脏兮兮的十八举着偷来的吃食撞人,额角都抽抽。
万杵是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情形,李藿是无奈小娘调教出来的下人跟她一样心眼儿多。
前三个几乎要亲自上脚踹十八郎的全都略过,第四人也因为就是个开学馆的划掉了。
总不能让他抛弃已经教了几年的学生,去杏核村。
一郎介绍的重点是第五人:
“这人名叫齐唯,字伯韵,年三十六,父母已逝,一妻两妾,两嫡子一嫡女一庶女。家住城南,县西有两处庄子。自茶馆开业,一月能去个二十天。除了十八郎,他还收留了四五个孤儿在家……”
听着一郎说完十八郎在齐唯家的经历,青山点点头:“小娘子,某与育舂这几天就跟他接触看看。”
万杵一听还有自己的事儿,直道:“某……某怕是会露出马脚。”
萦芯劝道:“以后可能就是要在一起的同志了,万郎君还是自己看看其人人品的好。”
万杵心下嚼着“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点点头。
李藿盯着这一屋子小娘培养或选拔出的人,脸上勉强收着狰狞,心中暗喊:
青山做宰相、万杵为文臣、阿月当内官、一郎是探子!
再加上嫁给顾禺有了武将!
小娘你这真的不像不想当皇帝的样子啊!
阿耶啊——
儿子是不是正在帮着小娘,把咱家往死路上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