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起灵的脸一点一点的在我面前消失,我赶紧跑上前去抱住他,可这么一抱,却抱了个空,眼前的人,像是化成一缕烟尘一般,消失不见了。
我一下子慌了心神,拼命的叫喊着:“张起灵!张起灵!你在哪!”
回应我的只有无声的寂静。
很快,周围的景象逐渐褪去,全部被刺眼的白所代替,我站在原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在这里找到不一样的色彩和物品,哪怕一小点也可以。
在正常的认知里,除了宇宙以外,只要是一个空间就会有边界,找到边界,总会找到出路,于是我拼命的向前奔跑。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前方依然看不到尽头,周围的景象也没有任何变化,我看了眼手表,表盘上的时针、分针和秒针依然保持在一开始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化,在这里时间仿佛成为了永恒。
我认命的坐下,努力的保持着镇静,在脑海中整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林念一!”
“林念一!”
“一一!”
“一一!”
在这白色景象中传来了不同的叫喊声,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有带着哭腔的女声,有温柔清爽的男声,还有许多嘈杂的安慰声、哭泣声。
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眼前的白色场景就像一块抹布一样,快速的旋转着拧紧,缩成一团,我看不清这白色景象背后的一切,只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很快我便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眼,是在一个装有现代医疗设备的病房中,我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
有三五个人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小声的哭泣。
我慢慢的转过头去,我的父母,泪痕满面的颓坐着,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妈妈掩面哭泣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把他逼得紧,她就不会一个人去西藏,也不会出事了!”
爸爸搂着妈妈,轻声安慰她。
我赶紧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妈妈,安慰道:“妈妈,我没事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理会我,也没有看向我,目光齐齐的投向我的身后,我转头望去,只见我依旧面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没有一点反应。
我伸手摸了摸躺着的自己,是那么的真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是有血有肉的啊!
我跳下床,在爸妈面前疯狂的挥舞着手臂,大声喊着:“爸爸!妈妈!我在这里!”他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床的另一侧,坐着老家跟我们相熟的亲戚们,我走到他们面前,依次拍了拍他们,他们和我父母一样,不为所动。
这时候五岁半的小侄子啃着棒棒糖从病房门口走了进来,我看向他,一瞬间我们眼神交汇,他指着我乐呵呵的笑着,嘴里甜甜的喊着:“姨姨~姨姨~”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被他吸引,姑姑走上前,拉着小侄子,尴尬的看了看大家,又板着张脸低声训斥小侄子道:“姨姨躺在病床上,身上那么痛,你怎么能笑呢!”
小侄子被姑姑这么这么一训斥,原本乐开花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撇着小嘴,说:“姨姨明明没事!”然后又看向我站的地方,指着我继续道:“姨姨明明站着呢!”
大家被小侄子的话惊吓了一跳,我妈赶紧冲过来,抓着小侄子问道:“你再说一遍!姨姨在哪里!”
小侄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大家,他似乎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明明站在那里,大家却一个劲的问他我在哪。
我朝小侄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朝他做了做口型说:“宝宝,保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