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什么都不重要。”这名百户轻蔑地一笑,“老子都盯了他两年了,他老家祠堂里的老鼠生了多少窝崽子我都知道,就这还想掩藏证据?我们要做的就一件事,别让他无缘无故的死了,明白吗?”
“属下明白!”
“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跟皇爷斗。”这人啐了一口,“要不是皇爷仁慈,老子现在就能把你们的皮都给剥了。”
“剥什么皮啊,我这又不是你们锦衣卫的诏狱。”朱雄英撇了毛骧一样,“这是伟大的科学事业,是为了造福亿万百姓的必要生命探索,按宗教的讲法,那些罪大恶极的人现在把自己的身体贡献出来,是攒了大功德的,下辈子是要投胎到福贵人家去的。”
“殿下说的是。”毛骧连忙赔笑,但心里却在发怵,他深深地觉得自己的诏狱可比那个解剖室温馨多了。
朱元璋和朱标因为毛骧和周兴的回来,都恢复了自己作为上位者该有的威严姿态。只有朱雄英还是一副惫懒的样子睡在躺椅上。
“那几个被吓晕的朝臣交待了什么?”朱元璋声音淡淡地问道。
“回陛下,他们把利用空白册子贪污的所有流程,还有可能牵扯到的各个环节都招了。”毛骧恭敬地回答道,“和陛下您两年前让我们查到的情况基本类似,的确,”毛骧顿了顿,“的确是上下包庇,各地串联。如果真要动手,肯定会杀空大半个朝堂。”
朱元璋很是愤怒,就差把自己的大圆脸皱成一个包子了,毕竟在自己大孙这里他也不用演戏。
朱标的心里也是一阵发堵。他虽然不是那种被四书五经教傻了的太子,但这样的事终究还是在冲击着他心中那些已经被固定了下来的价值观。
“父皇,您要怎么处理他们?”
“按咱以前的脾气,真就该剥了他们的皮,但现在的话,咱决定忍一忍。”
朱雄英抬起双手,对自己的爷爷竖起了两只大拇指。
“你也别傻乐,这个空印案的问题要是解决不了,咱还是要杀人!”
“事实上的确解决不了。”朱雄英耸了耸肩说道。
“那就这么摆着?不管?”朱元璋对自己大孙的回答很不满意。
“哪能啊。”朱雄英见自己爷爷有些生气,当即笑嘻嘻地讨好了起来,“这两年来,爷爷不是让锦衣卫摸排了各省道,衙门大体的一个对账流程吗,这个摸排里面有什么,有数据啊!”
朱元璋认真的听着。
“也就是说,爷爷您这里其实已经掌握了一个基本赋税钱粮的账目数据库,只要将这些数据跟真实有效的上缴数额进行对比,那爷爷您甚至能得到一个比较详细的官员贪污数据。有了这个数据支撑,您就能快速的知道,各地上缴的钱粮账目是否存在贪腐和作假的问题了。”
“到时候,哪一个地方的数据不对,就让锦衣卫集中去查哪一个地方就行了。这叫大数据筛查。”
朱元璋看着自己的大孙,不置可否地问道:“这就是你两年前按着咱,不让咱对空印案发作的原因。”
“不然呢?这案子要是直接掀开了,您还怎么拿到这些一手数据啊。”说着,他看向了毛骧,“你不会没有记录吧!”
“记录了!记录了!”毛骧立刻答道。
“但这个方法好像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有没有更直接的办法?”朱元璋继续追问。
“要不我手搓一台卫星出来,直接帮大明进入卫星通讯时代?”朱雄英翻了个白眼,“这件事本质上财政制度的原则性,和实践操作的灵活性上的冲突,这是当下时代生产力条件下,管理大帝国时必然要面对的一道行政难题。能找到一个应急的方法,其实就已经不错了。”
“那个什么卫星,咱大明什么时候能造出来?”朱元璋很憧憬,也很认真第提出了这个问题。
朱雄英觉得自己不应该搭理这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