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江钓川。
洛笙有许久不曾听闻这个名字了。
暑期时她曾在西窑郊外远远看过一眼,却不料今日又能耳闻些消息。
乱羽思及暑期在西窑的经历,下意识看一眼洛笙,又问范初冬道:“江前辈隐世多年,如何此番来了洛城?”
范初冬思考片刻,终于决定不隐瞒所知消息:“他是来寻齐前辈的。”
乱羽一愣:“为何?”
江钓川,齐酌希……
此二人虽为登云梯之会旧友,可二十年过去也不曾见有什么往来,江前辈怎会无故跑来洛城寻齐大侠?
洛笙一眨眼,也思索不出缘由。
“此事本该是你自己回家去问的……”范初冬看一眼乱羽,无奈道,“听闻江前辈有一女儿,多年前与家人失散。他苦寻多年无果,本以为早不在人世,却在前些日子得了消息。”
洛笙闻言整个人一怔。
暑期时她在西窑城郊小院的栅栏上挂了个小香袋,过去这样久都没有音讯,还以为……
“他在找我……”
洛笙下意识轻声喃喃。
“他竟一直在找我……”
“江前辈人呢?”乱羽忙问,“他不是来了洛城吗?眼下又在哪里?”
范初冬自那句“他在找我”便有些愣神,好不容易理清思绪又被他一问,一时间张了张口竟不知该说什么。
洛笙回了神,抬手拦下乱羽,轻轻一叹:“原以为他当我是累赘……既然这些年寻过,我总是要去见一见的。既是要见一见,也不在这一时了。”
范初冬松下一口气,终于将事情理清楚:“原来笙姑娘便是江前辈要寻的女儿。”
他说着又看看乱羽:“还以为你们二人如何这样熟络,原来早便认识了。”
此言一出,听者两人均是意料之外。
乱羽不解:“你这说的又是哪里话?”
范初冬这下又是一头雾水,再看洛笙也是一样的神情,话到嘴边生生咽下,垂眸瞟一眼乱羽,道:“这本算你枫庭私事……我不过一外人,恐无身份坦言……”
乱羽闻言眉间一蹙。
登云梯一事尚未查清,他可不愿眼下这个节骨眼回枫庭去问齐大侠。
“当我聘你查的案。”
乱羽伸手掏出来一个白花花的银锭,利落爽快推到范初冬手边:“什么枫庭私事?说来与我听听?”
范初冬又看一眼白衣笙姑娘。
还未等洛笙反应,却见乱羽又推过去一锭银子。
“不是这个理!”范初冬一个白眼,将两锭银子都推回去,又看向洛笙道,“笙姑娘,此事也需你点头才好。”
洛笙垂眸:“范少侠但说无妨。”
范初冬于是深吸一口气,终于开了口。
“约莫上月下旬,江前辈云游归家时瞧见门外挂着个素色香袋,心中猜测是什么信物,只是无奈离家四月有余,线索皆断……”
“听闻当年出事是在南安附近,江前辈曾找齐前辈探听女儿下落,无奈齐前辈并不知晓。后来齐前辈终于得了消息,江前辈却早避世隐居……”
洛笙自他三言两语间理清了事件经过。
十多年前事发突然,她在死亡谷中与妖兽为伍,不觉黄历撕过三月。
那三月里,枫庭的齐览派人找她,归家的江迟也在找她。
在他们看来,那样小的孩子一连三月都没有音讯,恐怕是凶多吉少。
当年的她并未涉世多深,只觉得突生变故该谋另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