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几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妙龄女子抱着只圆滚滚的黑猫轻步而来。
来人看着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只是个子稍小一些,身着一袭绿色小衫,发绑成两支小辫,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乱羽认出来人:“思静?”
洛笙微微一愣。
齐思静抱着踏雪朝几人欠身行礼,向祁秋蝉介绍:“师父,这是我哥哥。”
祁秋蝉看向这方才胡闹的年轻人,白一眼道:“白瞎了比怀惋年长的这几岁。”
乱羽只当他这话飘过耳边吹走了,抬手作揖:“晚辈乱羽,给前辈赔个不是。”
祁秋蝉又看向洛笙:“这位姑娘又是何人?”
洛笙收回落在齐思静身上的视线,垂眸抬手:“晚辈洛笙,此番拜访怀柟铺……是为寻我父。”
祁秋蝉想起她方才问的那位病人,一时神情严肃几分:“你就是那个孩子!”
一旁齐思静也想明白什么,手里顺着毛的动作重了一下。那踏雪挣着跑下来地,一溜烟又不见了。
祁秋蝉轻声一叹:“也罢……你要寻的人尚在昏迷,随我进厅里坐坐吧——怀惋,给客人备茶。”
齐思静应声离开,余下几人在正厅里坐下。
“前些日子小迟同我说——失散多年的孩子尚在人世,便急匆匆赶去南安要问问情况。”祁秋蝉说着看向乱羽,“问的就是你父亲齐览。”
乱羽垂眸:“略有耳闻——只是我家齐大侠那时并不在南安。”
祁秋蝉闻言又是一叹:“他若是在南安,小迟便不必赶去洛城,也不会受那样重的伤……”
洛笙眉间一蹙:“前辈,我爹他……眼下伤势如何?”
“幸而那臭小子还记得有我这个老骨头!”祁秋蝉冷哼一声,“也亏得齐览记得来我怀柟铺的路,否则……晚了一炷香都难救。”
洛笙闻言心知江迟眼下并无大碍,终于松下一口气。
齐思静此时备好了茶水,一杯一杯端放在几人手边,又自己寻了个位置坐。
乱羽又问:“那洛城究竟有什么?怎能把江前辈伤得这样重?”
祁秋蝉摇了摇头:“你父亲说是——为破一阵法而受的反噬……据说当时合力破阵的不止他们二人,只是几人受伤各不相同……小迟将他推开护了一护,因而伤得重些。”
乱羽轻声自语:“难怪家中消息是齐大侠受了轻伤……”
洛笙抬眼:“前辈医术高明,可知我爹何时能够醒来?他为寻我消息才奔赴洛城,我既来了,自是要见一见的。”
“浑浑噩噩躺了也有好些日子……这几日该是能醒了。”祁秋蝉思考片刻,试探一句,“你可是另有要事急着离开?”
洛笙不知祁药师是否知晓她师从何人,一时间却觉不该提镜花水月名号,只轻轻摇了摇头:“无事。只是父女分别十余载,不免有些生疏……既是还有几日才醒,做女儿的也该照料父亲……前辈能否准许晚辈亲力亲为?”
祁秋蝉似乎也未多想,松了口道:“感念你一片孝心。这些日子都是我那徒儿怀惜和怀惋一同照料着,也好转了不少。你既要去便叫怀惋陪着,她也学了半年的医,又同这少年人相识,你们二人也好照应着。”
洛笙起身作揖:“多谢前辈。”
齐思静听了客人应允,这便也起了身:“弟子领命——师父,那徒儿眼下便去将师姐换回来?”
祁秋蝉点点头:“知会她一声——替两位客人收拾了客房出来。别像上次一样偷懒将你大师姐的屋子让了出去。”
“是——”齐思静视线移向洛笙,“姑娘随我去后山吧?”
洛笙微微低头:“有劳。”
两人走后,厅里只剩齐少侠与祁药师相对而坐,一时间沉默起来。
祁秋蝉看一眼乱羽:“你真是比你爹还要讨人厌。”
乱羽一笑:“多谢前辈夸奖——我竟不知齐大侠也能被人厌烦的。”
祁秋蝉一个白眼:“若不是他,小迟怎会受这样重的伤?”
“不错,怪他。前辈不该恶其余胥的。”乱羽点点头表示赞同,又话锋一转,“前辈方才明明有话要说,为何最终闭口不提?”
祁秋蝉捧茶品一口,嘴硬道:“我不知你话中何意。”
乱羽嘴角一扬。
“前辈分明知晓——我二人,其实自镜花水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