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了紧拳头,却冷不防被一双娇嫩的手握住。
宋翎风下意识睁了眼,看见不知何时进了竹室的宋灵雪。
“都过去了……”宋灵雪抬头看他,“兄长,往前看吧?”
此时初冬时节,夜里的风吹来已经开始带着寒意。
似乎把宋翎风吹的稍微清醒一些:“还未寻到真相。”
“旧事已过三年,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宋灵雪眉头轻皱,眼里担忧。
宋翎风摇了摇头,把思绪从不知道多久远的时间里拉回来。他另一只手覆上妹妹的手,把还没完全松开的拳头抽出来:“很晚了,去睡吧……过几日北州设宴,还得赶路呢……”
宋灵雪一双手落了空,眸子一沉,最终还是微微点点头。
日升月落,人间常态。
镜花水月的覆灭已过去好几日,街头巷尾的议论也渐渐换了话题。
日子也好像又回归了平淡。
宋翎风自幼离家,眼下好不容易能够长住,却生出些无所事事的感慨。
他依旧起得很早,只是今日原本打算仍旧待在林间的书房,却在湖边被家丁拦下。
宋翎风自家丁口中得知——城中昨夜有了冤魂,外头官家的人正在等他。
说来也真是造化弄人。
当年苏浅陌投井一事查起来毫无头绪,就连苏家自己都打算以意外结案。偏偏宋大少爷不肯死心,向仙门告了假,定下了半年不归的期限。
那段日子里他找到的线索不少,但几乎都不是他所求的答案。
半年过去,他距离想要找到的真相依旧遥远,反倒帮衙门破了不少大小奇案。
加之桃花庄为天下第一商贾,这样的名声也越传越响。于是宋翎风的言行举止都在无意间带了分量。
这次南安城中出事,官家会想到请他帮忙,虽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出门一路不长,宋大少爷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那位从西边来的莽汉噬肉成瘾,不论早中晚哪一餐都难得在桌上见着蔬菜。
店家对这么号人物印象深刻,又怕他不高兴会砸了店,因而小二每日都会备好早膳送去房里。
可今日一早小二开了门,见到的却是具冰冷的尸体。
小二吓得不轻,随后店家慌慌张张来报了官。
宋翎风赶来的时候,客栈外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百姓,那小二还在一旁大口大口喘着气。
也是怕搬运至官家会引起慌乱,官家命仵作闭起房门,就地验了尸身。
宋翎风在门外没有等上很久,仵作便推开门出来了。
“宋少爷,被发现的时候这人已经凉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面色和嘴唇都青了,根据脖子上的痕迹——是被勒死的。”
“被勒死的?”宋翎风看一眼屋里景象,不禁皱了眉,“如此莽汉,一般人能有这力气?”
仵作也道:“正是这点让人不解。若不是比他更高大的人,只怕是修士……”
“此人身份可查明了?”宋翎风又问。
仵作摇了摇头:“瞧打扮不是南安的人,像是走南闯北的修士——他腰间应该是有一块什么东西能证明身份的,却被人扯走了。”
宋翎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屋里可有什么旁人留下的痕迹?”
仵作还是摇了摇头:“我们赶来时窗子开着,恐怕凶手杀了人后是翻窗离开的。只是这人颈间的勒痕不像是手印,也不像是粗绳,着实奇怪。”
宋翎风闭了闭眼:“不知身份,不知凶手,连凶器都不知道是什么……倒是个棘手的案子……”
修仙之人,生死从来都比寻常百姓容易。
宋翎风正思索着,忽的听闻那正缓神的小二大叫起来。
“他!他他他——昨天和那人相处最多的就是他!最后见到那人的也是他!”
宋翎风眸子一动,顺着小二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他那本该回到东陵养伤的唐师兄提着一只烧鸡刚迈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