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偌大的会议室内只剩下帕斯通和他身旁的玫瑰还没离场,望着前方那些空着的座位,这位控制着巴比伦城警察总署的男人微微向后仰倒,发出一声感慨:“这次,你做的很好,西门。”
纠正一下,会议室内,还留下了一人,西门靳。
平时就连何鑫都不放眼里的西门靳面对帕斯通,却保持着毕恭毕敬:“这是我应该做的。”“凭借着这次的功劳,在未来,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微笑着将目光投向那一张张空着的椅子,帕斯通给出了自己的承诺,“你是西门议员的骄傲。”“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即便谦虚的解释着,可西门靳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地位和父亲的身份永远没有办法彻底分离,“看你的表情,应该很明白,你和你的父亲不可能变成两个独立的存在,这点很好,有时候,识时务比什么都重要,这次我把你留下来,是为了一样东西,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佩卡交代了许多和他有过买卖的官员和富商,这些人的名单,你要给我,并且,不能出现在其他人手上。”对此,西门靳早就有所准备,非常爽快的点点头,脸上甚至还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其实,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帕斯通副署长,一切拜托您了。”“看来,你已经吃到苦头了。”即使不去调查,帕斯通也能猜到那些生怕自己黑料被曝光的大人物们会不停通过各种渠道对西门靳施压。
“是这样没错,光是直接打给我的,就有十多人,更别提,从我父亲那边走关系来传话的,这些名单在我手里只是烫手山芋。”虽然一开始西门靳就有所思想准备,可当他真的遇到时,还是不禁吃了一惊,在乎这批名单的人,足以将自己从这座城市内抹杀。
“在没有想法的人手里是烫手山芋,在有想法的人手里,这可是……致命的武器。”对于麾下的每一位科长和副科长,帕斯通都有着深刻的了解,西门靳平日里狂妄暴躁,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同时,对于晋升非常的热衷,这一次破获了失踪案,为了正义的比例大约不超过两成,更多的,还是将其当成上位的筹码,对于这样一个人,很清楚这些名单不会是筹码反而是他的催命符,只是,换一个立场坚定或别有用心的人,就变得不同了。
西门靳微微低下头,恭敬的继续说道:“我想要的,只是平平稳稳的坐上科长的位置,为此,我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你坦诚的让我有些害怕呢,西门,不过,我也很庆幸,有你这样清醒的部下,只要你将名单交给我,后面就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你。”给出承诺的同时,帕斯通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令人遗憾的是,从头到尾,并没有人去关心,佩卡或者张琨到底害死了多少人,众人关注的仅仅是那份进行了器官交易的名单。
在那群身份尊贵,握有权力的人眼中,区区几个普通人的生死,根本算不得什么。
会议室外的走廊里,本该离去的各科室长们今天都走的很慢。
迪恩驻足在外面,时不时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这让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何鑫忍不住开口讥笑道:“怎么了,这么关心西门靳,你喜欢的话,就把他调去你手下好了。”“别说蠢话,何鑫,我们都知道,副署长为什么要把西门靳留下单独谈话……被逮捕的佩卡,应该交代了不少大人物涉及器官交易的事情,这些大人物的名单和具体详情,如今都掌握在西门靳手中。”在场的都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很清楚帕斯通为什么会这么做的理由,上面那些大人物和七星庭院是不会允许这份名单的存在,“依照西门的性子,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交出去。”“我们是警察,服从命令是天职,交出去有什么不对吗?”何鑫倒不是在帮西门靳说话,他也是打从心底讨厌自己这位部下。
“这份名单,深入调查的话,可以抓到更多混蛋,但……这个案子,上面必定不会允许我们继续深入,当西门把名单交出去的刹那,就是结束的时候。”虽然不知道门后的西门靳是不是按照自己猜想的那般做了,但在迪恩看来,这个将上面连根拔起的机会,已然是错过了。
“哼,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真的是为了所谓的正义才想要继续深挖这个案子吗,迪恩,漂亮话谁都会说,而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主张实用主义的何鑫停在迪恩身旁,侧目望向这位正气凛然的同事,“西门靳虽然也是个让人讨厌的蠢货,可也好过,你这种虚伪的混蛋。”“何鑫……”感觉自己被侮辱的迪恩靠近过去。
“好了好了,不要火气那么大,看你这幅神经过敏的样子,需要补充一点糖分才行,迪恩。”适时的插入到两人之间,王重棣用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分开了两人,“虽然我们也想惩治那些混蛋,可终究还是要看上面的意思,首先,还是等待法院对这些凶手的判决吧。”“哼,判决?覃家的少爷会有什么判决,说不定在里面蹲个半年就可以减刑出来了,这就是我们所信仰的正义?”今天似乎心情不佳的迪恩用直白的语言,揭穿了众人都心知肚明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代替艾达来开会的艾瑞克自然是不敢接话的在一边傻笑,眼见没有人回应,迪恩重重的哼了一声后,自管自的离开,何鑫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的伸手推起眼镜。
时间,总是很容易得可以抚平伤痕。
在发生了校长,及数位老师被逮捕,离开的事情后,天马综合学苑也依然正常的运作着,关于校长和那些老师的故事,变成了学生们在吃饭时用来闲聊的话题,一切都恢复到了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