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楼顿生一股寒气。
不可能!
如果真是那样,醋意大发的丁墨村怎么可能还会将自己安排到她身边?
会不会是丁墨村希望亲眼确证自己的确不是过去那个对女人没兴趣的戏子,然后再将自己杀人灭口?
“好热!”
梅秋生伸了一个懒腰,睡袍从肩头两旁滑落。
白雪皑皑的山峰,一枝红梅傲雪挺立。
牡丹花下死,做鬼不一定风流,大概率是成为花肥。
白小楼拿起酒杯和梅秋生碰了一下,装作欣赏美酒,努力将眼神从那强磁场的山峰移开。
“你怎么喜欢喝起这种又酸又涩的东西来了?我记得……”
“人都是会变的,你说呢?”
没等白小楼说完,梅秋生就站起身,两团颤巍巍所在像排球一样在他眼前晃动,让他忍不住想伸手拍打出去。
“没错,人都是会变的,但……”
白小楼也站直身,仰头看向天花板,像是感慨万千地说道:“埋在心底的东西永远不会变!”
梅秋生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将身子直接贴了过去,脸挨着脸,对着他耳朵吐气如兰。
“比如?”
“比如妈妈的味道,童年的回忆,人生的初次!”
白小楼将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尽力让自己胸前的压迫减弱一些。
“吃吃吃吃……”
“你不会想告诉我,我是你的第一次吧?”
梅秋生笑出了眼泪。
有些欣喜,也有些压抑,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忧伤。
“不然呢?”
白小楼平静地回了三个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
白小楼松开她,自己走到酒柜将自己的酒杯再一次倒满。
“我本来以为我再也享受不到做男人的快乐了……”
白小楼又是一口干了。
这地道的路易十三味道还真不错。
“我真的要说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还以为自己是一个长错了身子的女孩!”
梅秋生听了,眼睛里已经星光点点。
“可惜美丽的事物都和樱花一样,灿烂而短暂……”
白小楼似乎沉浸在自己想象之中,端着酒瓶,一边信步走着,一边仰头四处张望。
“sakura,sakura,no yama mo sato mo, miwatasu kagiri,kasumika kumo ka,asahi ni niou……”
白小楼从小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对小日子深恶痛绝,但是对小日子的文化产业还是抱着批判的态度进行审视。
比如爱情动作片视频。
比如没有边界感的综艺。
比如鸟山明的漫画。
比如村上春树的小说。
当然还有他现在唱出来的《樱花》这种优美的民歌。
通过镜子和窗户玻璃的反射,白小楼观察到梅秋生的嘴唇跟着他歌曲的旋律在微微嚅动。
这就够了!
再唱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最关键的是他只记得这一段歌词。
梅秋生举着酒杯走到白小楼面前。
手势很奇特。
白小楼猜想她是在和自己对暗号。
手指动了动,还是决定不再冒险,而是“叮”的碰了一下她的酒杯。
梅秋生极有可能是东洋人!
这个结论让白小楼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他想起了《白蛇传》。
没想到自己成了许仙。
胆子真肥,连蛇精都敢上!
“你……”
无法解释!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闭嘴不说。
白小楼将酒瓶和酒杯往柜上一搁,
头一低,
他自己和梅秋生的嘴都被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