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梅秋生还是有点不乐意,但被林月桂挽着手臂,又不好意思挣脱,只能朝始作佣者的白小楼狠狠地瞪了两眼以释怒火。
马小五像木偶一样站在过道里一动不动。
白小楼向他使个眼色后对黄虎讲:
“虎爷你们先走一步,我方便一下就来。”
马小五瞅了瞅四周,见没人注意他,才不紧不慢地跟着白小楼去了公共厕所。
“你将车钥匙拿去,上公用电话亭给局座去个电话,说我已经执照原计划执行,有情况会第一时间向他报告!”
“长官,局座让我保护你,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马小五不肯接汽车钥匙。
“执行命令!”
“记住!该说的话就说,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说,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马小五习惯性地立正敬礼。
“你想害死我呀?在公众场所敬什么礼?以后你还是叫……叫我光哥吧。”
白小楼害怕马小五说不定哪时候又说漏嘴,叫起长官来,干脆让他改口。
“快去!”
等马小五走后,白小楼才将脸上的油彩洗干净,快步冲出剧场。
林月桂她们并没有坐小轿车来,而是坐着他们府里长年包租的黄包车。
黄虎看到他母亲拉着梅秋生同坐一辆车,一直黑着脸,看到白小楼出来,也不等他,直接叫车把式拉着他先走了。
“王干娘,你说好要跟我回家的,怎么不坐我的车呢?”
一辆黄包车停到了白小楼的身边,黄豹一脸贼笑地看着他。
好像谁还怕你不成?
白小楼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富家子弟院子里丫鬟女仆成堆,想上谁就能上谁,偏偏不爱红妆爱对枪?
“谢了,豹爷!正好省下我的车费。”
“对了,豹爷,这簪儿还给你,那本是戏台上一个玩笑,当不得真的。”
白小楼将金簪儿拿出来。
拿人钱财,为人消灾。
为了一个金簪儿让人开了后门,实在不值。
“白老板别嫌少!再说这金簪儿也不是我的,是我娘赏你的。”
听说是露兰芳送他的,白小楼重新揣了回去。
最难消受美人恩。
但连美人送的礼物还退回,那还算什么男人?
得珍惜!
“白老板,准确地说,应该称呼你为白秘书……”
“不对,应该叫您白组长才对吧?”
黄豹四周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白小楼心里一紧。
“白组长不用紧张,说起来在下和白组长也算同行,我虽不才,但蒙周市座赏脸,现在也在市府维和会讨口饭吃。”
白小楼接过他递过来的工作证,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好家伙!
淞海市维和会金管处二科科长。
级别比白小楼还高一个等级。
“黄科长乃吾辈楷模,本来就是衔着金汤匙出身的,现在又是人中龙凤,手里掌控淞海市财政大权。”
白小楼双手抱拳,认真地说道。
“哈哈,白组长你就别见笑老弟了……”
黄豹指了指前面的黄包车接着说:
“我的虎哥才是衔着金汤匙出身,我娘和白组长一样也是苦哈哈的戏子出身,我在府里的地方……”
黄豹指了指低着头,使劲向前拉车的车夫说:
“甚至有时候还不如他!”
他的眼里闪过了刀锋一样冰冷的神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