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嫣当然知道林汀叫她去办公室不是因为什么学分,但她依然去了,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像只敢与他通信的那段时间一样。
周五下午通常没什么课,所以办公室里也没其他人。林汀将那枚信封放在桌子上,向倪嫣那边推了推,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倪嫣抱着手臂不动,低头道:“还给你。”
还给他什么呢,一厢情愿无疾而终的吻,还是仓惶给出的真心?林汀摇摇头,说,我不会把送人的东西再拿回来,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
可倪嫣不是不喜欢,而是要不起。世上千千万人中,她是最不该收下这枚戒指的。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而且,”她盯着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神sE模糊,“你还救过我一次,要这么多东西,我会还不清。”
林汀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回她:“没有救你,我们各取所需。”
你看,林汀就是这种哪怕被差劲地对待了,也不会让别人为难的人。倪嫣怀疑,就算他知道了李成文和她的关系也不会来责怪她,而只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折磨自己。
倪嫣抬起头,定定望着他。
“原本准备去Si的人跑来救另一个要去Si的人,这也算各取所需吗?”
林汀没控制好力度,放在桌上的手将手下一张表单r0u得皱了起来,纸张发出骨骼屈节的轻响。他愣了会儿,才问倪嫣,谁和你说的,林佑吗?
也只有林佑了,再没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倪嫣点点头。
手掌松开放过那张可怜的纸,林汀微偏过头笑了下。倪嫣看得出,他是被气笑的。
“多管闲事。”
似乎嫌碍事,他屈起指节扯开领带,一把甩在桌子上,拍出沉闷的响。
林汀鲜少这样失态,倪嫣有些被吓到,不由往后退了半步。
看见她无措的样子,林汀边解着衬衫头两颗扣子,边不疾不徐地b近她,然后两只手臂一伸,将她圈在办公桌和自己之间。
“怕什么,别怕。”
他歪过头,声音挟气流吐在她耳窝,激得倪嫣轻轻抖了一下。他低头看她,额角毛绒绒的碎发和荔枝一样baiNENg饱满的脸颊,很容易让人心软。
所以他计划了整整一年,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终于要摆脱一切的那个晚上,看见她忍着眼泪仰起头来时,心如磐石也化作春夜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