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昱明的风寒从那日起基本好了个差不多。不过大约是从街上回来那日玩得太过,接下来的两天,许孟都没怎么理皇甫昱明,甚至一怄气住进了厢房。
夏天已临近,烈日当头,京城的空气仿佛也要被热浪给填满了。
许孟倒是找到了个好地方,西北院柳树荫下的池塘旁,那里四季走着穿堂风,风过湖面,每每都能掀起阵阵不亚于秋高气爽的舒适凉意。
这日许孟依旧如往常,独自坐在池塘边。
少年薄衿衣衫半解,发丝仅以一条绡绳堪堪挽束于脑后,眉眼低垂,靠坐在一块温凉的大石头边上,手里端着本话本,百无聊赖地用鱼食戏弄着水里头浮游锦鲤。
时过晌午,铜雀推开院子门。
“公子,殿下从宫里回来了,现下里正在从东巷往这儿来呢!”他凑近压低声音对许孟说。
少年眼底闪过一抹惶恼,不得不说他应当是被皇甫昱明给肏怕了。
“知道了。”少年说。
说完,他进屋忙放下话本,推门左右瞧了瞧,一路小跑地往西巷去了。
西巷那儿许孟没怎么去过,只知有一棵粗大的国槐,槐树院子里尽是少年没进过也不晓得有什么的院子。
许孟沿着西巷一个劲儿地往厢房那头去,哪知刚经过一处拐角,墙后竟有人,许孟没留心,身形纤细的他一头撞了上去,把自己撞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谁?许孟揉了揉脑袋茫然抬起头,便一下子对上了皇甫昱明忍着笑的那张脸。
“你——”少年表情空白了片刻,顿时气急败坏,“你不是去东巷了吗?怎么在这儿?”
男人却挑了挑眉。
“东巷是我让铜雀告诉你的,”他眼神像是看蠢蛋似地,一个脑崩弹在许孟额头上,“连这你都信!”
不知何时起,男人已不在许孟面前用“孤”这个字眼了。
居然教这男人给骗了!许孟面露气恼,索性哼了声,转过头不去理会他。
可就在他思忖着要怎么摆脱眼前这个道貌岸然却胯下巨物硕大的男人溜回厢房去时,男人一把抓住了少年手腕。
“我这儿有些轶闻......”他一边笑着,一边将许孟往西巷其中一间厢房处带。
皇甫昱明给许孟讲述着街上发生的故事,其中包括杜铄,许孟愣了愣,若不提及,他甚至忘了之前还在惩罚室里遭遇过这么一号人了。
杜铄被送进了坊子,现下里有人将他认了出来,原是因为他作为一个壁尻的物件,锁在在坊子沿街外接散客。
“可......什么是壁尻?”许孟偏着头,事实上他甚至连这究竟是哪个“壁”哪个“尻”都不晓得,冀州玩得远没京城那么花。
“等下你就会知道了。”男人笑得仿佛无害。
这两日皇甫昱明即便是求爱也浅尝辄止,不做过多刁难。只是此刻许孟却不知为何,胸腔里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太对劲的感觉。
大约是相处的几日里眼前这人男人给他留下了太多“那方面”糟糕的印象。
想到这儿,许孟不由腿心一紧,可就在这时,两人经过一拐角来到了幢空院子前,许孟忽然看到南厢有个窗子建在了大约腰那般高的位置,窗框空无一物,雕花明纸一概全无,里面隐约可以看见好像有下人在做什么。
“......那窗户?”许孟莫名,眨了眨眼。
“你不好奇?”男人扬起下巴指了指窗子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