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枚钢针,还有一张信纸。
特别是那张信纸,被她拿在手中,好像是历经千般万难女儿抢来的战利品一般。
她脸上带幸福满足的笑容,犹如灰暗青春中的一点点光亮,虽然微弱,似乎还有点点希冀。
“你不是喜欢钢针吗?怎么换了一张信纸?”
这个年代钢材是非常稀缺的,对于针来说,由于煤钢针也是稀缺货。
刘氏经常做针线活,针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
先前说换东西的时候就一再念叨,想换点儿钢针用。
她没想到刘氏竟然舍得换来一张所谓的信纸,前世这东西擦屁股都没人要,这里竟然变成了珍贵的东西,还要20元钱旧币才能换到,真真是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你不是识字能写字吗?我就想着给你换张信纸可以写字。不然识字那么多就浪费了!那信封看着也挺好的,但是需要50元的纸币才能换,咱们家没有50元的,我只能给你换一张信纸了。”
刘氏有些遗憾的说道。
她一向以这个女儿能识字骄傲,出去说起自己的女儿,就跟骄傲的老母鸡一般。
那个时候的刘氏不再是那个怯怯胆小的妇人,仿佛一个趾高气扬、扬眉吐气大婆一般。
尽管春娇知道刘氏视女儿如珍珠,但还是有些惊愕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她竟然还想着给女儿准备这样不切实际的东西。
纸张和笔在这个年代也是很稀有的东西,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谁还能想那些精神世界的东西呢!
她想起前世的时候,费尽心思考上了市里面的一类高中的那个早晨,那个歇斯底里的母亲谩骂
着女儿是个赔钱货,上学是个浪费钱财的无用事情。
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到一个一个拖累她的糟心孩子和老公,
那个本应该承担起家庭责任的所谓的父亲的人,则早早的躲了出去,跟着一帮闲汉们在街口一个角落怯意地下象棋。
“我又不写字,更不写信,要拿信纸多浪费,还不如换了钢针,到时候即使是用不完也可以卖出去换些钱用。”
春娇嘟囔道。
特殊家庭环境长大的她,为了生存,从小就被驯化成实用主义者,这种生活环境下,他怎么还会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思想呢。
“你不想要信纸啊?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那……那现在怎么办?”
刘氏脸上一脸失落,似乎做错了事情一般。
刘氏对待这个女儿先前是万般的宠爱,总担心磕着碰着或者受到什么伤害。
即使自己在外面帮人洗衣服,做辛苦活,这两年来一直将女儿跟大小姐一般呵护,在家中不肯让她做一点活,吃一点苦。
她倒下之后,春娇承担了家里的一切。面对突然强硬能干的女儿,刘氏倒是没有一点怀疑,仍然全心全意尽力的配合着女儿。
她做的事情,女儿表现一点点满意,她就会心花怒放。
这是一个太过于知足和充满爱的女人!
看着刘氏失望的神情,春娇坚硬的内心深处。有一处似乎在慢慢龟裂,逐渐融化。
“没事,先放着吧,说不定以后要用,我就想着你不是喜欢钢针吗?能多换个可以换着用,既然已经换了就放在家中,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
沉默片刻,春娇轻声说道。
“那好我先放起来放到那个柜子里面,抽屉里有钥匙,你需要的时候自己打开用就行。”
刘氏很快又欢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