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不久之后,归藏山据点被一伙人端了。你说,主阁那些人能不知道是咱们干的?”
灭公子来历不凡,剑术超绝,不过教主甚少将可能与高明敌人交手的任务交给他。
如此看来,这种安排还是有道理的。
灭公子道:“那我们放过剑非,继续蹲守据点等携带剑鞘的人现身?”
寂公子道:“这也是个办法,不过如果锦盒真的是空的,那么这个剑非肯定已经看过里面的剑鞘。”
“作为百年来第一个亲自研究过沛然剑鞘的剑术高手,万一他已破解了其中秘密呢?”
“就算没有破解,从他口中也能知道剑鞘的具体情形和风云阁的安排。里头那些乌龟不知道何时会露头,我觉得逼问他比干守据点要强一些。”灭公子冷笑道:“就凭他?绝不可能。”
这段话里的信息很多,但灭公子只回应了他最关心的部分。
作为辛王后裔,找到沛然剑的人只能是自己。
寂公子道:“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咱们何不与他试上一试?”
灭公子只点头,没有说话。
他也很久没有与顶尖剑客交过手了,兴奋和期待在所难免。
说话间,突然下起了暴雨,而一个黑袍人也在雨中慢悠悠地从二人视野尽头走来。
“他就是剑非?”灭公子昨夜借着闪电远远看到过,但并不真切。
“是,我和他交手近百招,他的剑法好像闹着玩儿似的。”寂公子道。
灭公子皱了皱眉头,随着距离的靠近,他又发现一件令人不快的事:“他手上的……是一把锈剑?”
“不错,和灭公子你不同,他并不是一个尊重剑道的家伙,用什么武器都不奇怪。”
剑非显然也早已发现两人,可他还是这么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仿佛前方的两个顶尖高手并不存在。
蔑视,赤果果的蔑视。
灭公子有些恼怒,他踏前一步问道:“你就是剑非?”
剑非并未回答,而是把自己手中的锦盒打开,向众人其展示空空如也的内部,然后随手丢在一旁的草地上。
“你手上的那把,就是你的剑?”灭公子追问道。
剑非呆滞地看着手中的锈剑喃喃道:“嗯。”
“它怎么变成了这样?”灭公子质问道:“你!不配用剑!”
“哦。”剑非的语气依旧木讷,但眼神却逐渐清澈。
“噌”的一声,灭公子剑已出鞘。
他的剑亮如秋水,在暴雨之中,剑身上竟未沾一滴水!
灭公子的剑叫“凌寒”,是前不久模仿一位先祖的佩剑铸造而成并与之同名。
他平日用剑十分讲究,对这新铸的凌寒更是爱惜。亘海寒玉作磨剑石,
京城妙妍坊的百花缎做拭剑布,
华天司匠作监的同款剑油,
东临城远见所铸造的剑鞘,
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这晚春时节的凌寒剑像是天气转暖时不知所谓的一个冷颤。
让人不禁怀疑冷的不是雨,而是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