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人,查清楚了。”
薛怀瑾轻嗯一声,目光从床上正昏睡的人身上移开,放低了声音:“去外面说。”
仆从将那个下了药的宫女拎到薛怀瑾面前,那宫女是知晓薛怀瑾恶名的,见状像倒豆子般把主谋供了出来。
“大人是...是英国公府的人给奴婢的药,叫奴婢偷偷下药给太后娘娘。奴婢的家人被都被抓起来了,奴婢也不想的。如果不这么做,奴婢的家人会被杀死的。”
宫女有些慌乱的哭着,半晌见薛怀瑾没有言语跪下身向前挪了两步。
“请大人饶过我,我愿意为大人做任何事。”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仰着头楚楚可怜的看向薛怀瑾。
宫女的容貌算得上出色,她满怀期冀的抬手想拽住薛怀瑾的衣服,却得到对方一个恶劣的笑。
薛怀瑾嗤道:“正好这慈宁宫的宫灯不算亮,不如剥了你的皮做两个灯笼好了。”
“怎么,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那小宫女已然已经被吓坏了,薛怀瑾没什么兴趣的皱了皱眉,侍从堵住宫女的嘴就把她拖走了,另一位侍从问道:“大人,不需要再审了吗?”
薛怀瑾走向院中,坐在了黎宁才坐过的石桌旁。
在不远处候着的其他宫女上前端着茶具和点心依次摆上桌子。
薛怀瑾抬手轻捻了一块桃花酥,这是黎宁最喜欢的点心,是从宫外的仙云楼买来的,御膳房的厨子做不出来这个味道。
他哼笑出声:“不必再查,处置了把人扔回去。”
他在宫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此事看似是针对黎宁,实乃是针对自己。
太后一旦深陷后宫阴私丑闻,必然会遭到百官弹劾说她德不配位,一旦把太后拉下马,西厂无人牵制,他此番前去恒州必然受人阻拦。
只可怜黎宁的本家竟能如此对待她,当真是不留一丝情面。
除了被西厂拉拢的大臣以外,其他的大臣不会愿意薛怀瑾捞到油水西厂日益壮大。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薛怀瑾会借此狠捞一笔,薛怀瑾也不在乎,任由流言四起,说他一个宦官前去赈灾必将糟蹋百姓,贪污腐化。
薛怀瑾身居高位,却也不能独善其身。
他尝了一口桃花酥,淡淡的花香弥漫进口腔,配上今年新下来的龙井茶,味道正好。
想到此去赈灾前有一场皇家秋猎,他抬手召来侍从耳语一番。
罢了,此事是因他而起,总要给些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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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宁缓缓坐起身,多喜见状上前扶住她,“主子,你醒了?”
“嗯。”她揉了揉额角道:“我这是怎么了?”
多喜缄默不言,半晌脸突然变的通红,“主子您喝多了...”
多喜不知道黎宁中了药,她记得黎宁的酒量一向不好,这次也只认为是喝醉了酒。
“我喝多了你脸红什么?”黎宁装傻,有意逗多喜,多喜脸色更红了,道:“主子您不记得了吗?”
“唔...”黎宁装傻:“不记得了。”
薛怀瑾在院外听到声音走了进来,没有走到床边,而是在平日里用膳食的桌边坐下,他没有提及刚才黎宁的失态,而是提及了另一件事。
“秋猎?”
黎宁坐在被子里把自己裹好,听薛怀瑾说的秋猎也一副没兴趣的模样。
“我不想去,你去吗?”
薛怀瑾觉得好笑:“你不是很想出宫去玩?我有差事,秋猎出发当日就要离开了。”
他与黎宁隔着一面屏风,黎宁在床上昏昏欲睡,按揉着被手刀敲得酸痛的肩膀,对于薛怀瑾说的差事她状似无意的打探道:“是去恒州吗?”
薛怀瑾不惊讶黎宁知道这件事,早在下朝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传遍了京城内外,多喜在一旁倒了杯茶水,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