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里克、丕郑一党被清洗,晋国政坛暂归于平静。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晋惠公看着匍匐于地的臣子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可是,这种“满足感”没有持续多久,他就发现臣子们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他们表面上顺从,心里似乎并不认同他这个晋国的最高领导者。他们貌似微笑的样子,可是眼角闪过的怎么会是一种轻蔑与嘲讽呢?
想到这里,晋惠公有些心慌了。他便开口说道:“诸位爱卿,现在国内已经稳定,寡人希望大家各司其职,管理好自己的事务,尽快让黎民的日子好过起来……”
晋惠公在上面说着,底下的大臣们却在窃窃私语。
晋惠公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呵斥道:“你们在下面嘀咕什么!难道对寡人的命令有异议?”
大臣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低头不语。然而,晋惠公还是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心中仍然不服。
此时此刻,只见一人挺身而立,毕恭毕敬地向着晋惠公行礼作揖,并开口说道:“君上,诚如您所言,我国境内已然安定无虞,但境外之敌尚未铲除殆尽,这极有可能会进一步激化国内的种种矛盾啊!”
“哦?”晋惠公闻言略微犹豫了一番,目光随即朝着那个人投去。定睛一看,此人并非泛泛之辈,竟然是昔日奉了晋献公之命追杀公子重耳,差一点便能将其活捉的那位宦官勃鞮。
此人功利之心极其强烈,不仅英勇善战且足智多谋,实乃能干实事之人,难怪就连老练狠辣的里克都舍不得将他处死呢?(想来也是,毕竟他曾经也算得上是献公身旁备受宠爱的臣子之一吧)
念及此处,晋惠公脸上露出笑容,和声细语地说道:“原来是中大夫勃鞮啊,请快快入座,有何高见但说无妨!”紧接着,他挥手示意勃鞮落座。
勃鞮一见惠公如此赏识自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激动之情难以自抑:难道说,这一次真的轮到我勃鞮大显身手、建功立业的时候了吗......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开口说道:“君上,微臣认为当前最紧迫的任务乃是铲除外患。只要将外部的威胁消除,国内那些别有企图之人便会失去指望,自然而然就会全心全意效忠于君上您了......”
“勃鞮啊,你所说的‘外患’究竟指的是谁呢?不妨说出来让众人听听。”晋惠公面露赞赏之色,微微颔首道。
“那个外患,毫无疑问便是您的二哥,亦即仲公子重耳!”勃鞮提高嗓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晋惠公闻听“重耳”二字,双眼顿时闪过一丝亮光,原本有些慵懒的身体猛地坐直起来,急切地说道:“勃爱卿,你能否详细阐述一下其中缘由呢?”
“喏!”勃鞮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君上啊,遥想当年,您兄弟三人皆是人中翘楚,被国人赞誉为‘晋国三杰’。那个时候,只要有你们在,晋国便如一轮旭日东升,朝气蓬勃,国力日盛,假以时日必能称霸诸侯。
只可惜世事无常,风云变幻莫测,自那以后晋国历经诸多变故,已不复往日之辉煌。先是太子申生含冤受屈,不堪其辱,最终自缢身亡;紧接着仲公子重耳被迫离晋流亡他国,至今杳无音信;而您虽历经磨难,但也终于得偿所愿,登上国君宝座。
值此多事之秋,有些人难免会将您与那仲公子重耳相较一二,议论纷纷。日子一久,各种流言蜚语必然甚嚣尘上,蛊惑人心。若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晋国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