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够回答他的这个问题,究竟谁才是罪魁祸首这个问题,还需要苏念去寻找。
画面中,苏念缓步在七星宗内行走。
此时的七星宗内荒芜一片,什么都没有。
他找了许久,最终在一处空地上找到了一座墓碑。
上面写着:恩师司秋姗之墓。
苏念站在墓前,任由冷风吹拂自己的身体,额前的刘海飘动,迷乱了他的双眼。
他孤零零的站在废墟中,好似与世界格格不入。
记忆泡外,司秋姗心如刀割,司书兰脸色复杂。
尽管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个画面了,可当看到苏念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司秋姗还是忍不住心疼。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这一世,司秋姗已经和苏念定下了婚约。
可当看到两人的前世竟然以这种形式落幕时,都不由感到惋惜。
许多共情能力强的女子终于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掩面抽泣。
“苏念这奔波一生,蒙冤受辱,颠沛流离,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痴情的女子,转眼间却阴阳两隔,苏念这一生太苦了,从头到尾,他背负太多太多了……”月下阁的阁主长叹口气。
“唉……”
“怎么了?阁主大人。”月下阁的大长老询问。
月下阁阁主叹息说道:“这苏念的一生……未免也太苦了些,倘若其在被赶出宗门时性情大变,怨恨附体,我也不会说什么,可此子在破解了人皇的阴谋之后却依旧坚持孤身迎战灭世魔女,庇护九州,此等心性,着实令人佩服,可如今好人没有好报,真是让人……遗憾啊。”
月下阁大长老摇了摇头,脸色复杂的道:“阁主大人说的是,但……故事仍未结束,不是吗?”
月下阁阁主点了点头。
“嗯,既然此世苏念尚存,那就代表,他改变了这一切,此次邀天下人魔共赏记忆泡,他的那些委屈,也终于有人能明白了。”
记忆泡中,司书兰走了过来,她告诉了苏念,将七星宗变成这样的人,是叶华。
他已经登临渡劫九重身,自封诡帝,天下间已无人是他的对手。
记忆泡外,七星宗宗主撩起了袖子,大声怒道:“特码的贼子叶华!居然敢将我七星宗变成这副鬼样子!来人!取我七星神矛!今日我定要将那贼子叶华碎尸万段!”
“宗主息怒啊!那贼子叶华这一世早就已经死了,你现在就算想找他报仇也没处找啊!”七星宗大长老在一旁急忙劝阻道。
七星宗宗主冷哼一声,“哼!可惜了,若是此子尚在,本宗主定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叶以旋就站在和七星宗宗主不远的位置,她听到了七星宗宗主的咒骂,识趣的低下了头。
炼化七星宗?
虽然我很想,但是抱歉,那可不是这一世的我干的。
这锅我可不背!
记忆泡中,画面接着流转。
在为司秋姗的墓碑前奉上一朵花后,他离开了七星宗,向着九州的腹地出发。
苏念所过之处,皆为废墟。
圣耀宗大长老阮盛天与圣耀宗宗主并肩而立,当看到苏念途经圣火城,扫过那满是破败的城池时,两人悬着的心也一并死了。
圣耀宗宗主微微叹息道:“唉……果然,连七星城都逃不了的劫难,我们圣耀宗又如何能逃的过去呢?”
接着,苏念又去了烈阳城寻找烈日神殿,那里同样是一片废墟。
云非凡和姜欲行虽然一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可当看到昔日辉煌的烈日神殿成为一片废墟时,仍是忍不住摇头叹息。
在离开了烈阳城之后,苏念便前往了铆钉城。
全秀宗宗主左秋烟沉默不语。
七星城,圣火城,烈阳城先继化做废墟,那铆钉城与全秀的结局……可想而知。
果不其然,当苏念落地全秀后,这里也变成了一片荒地。
七座仙山变成七座荒山,此等荒芜绝境,令人叹息。
“唉……”左秋烟长叹口气,“没想到,前世在我云游四海的这些年里,全秀会招进来这么一个祸害……”
无数人为前世的九州哀悼。
遥远的天外传来一股磅礴的灵气,苏念顺应这股灵气赶去,可看到的,却是叶华将全秀宗内所有人炼化的场景。
这一幕不止在苏念的眼前上演,更在万万个观看着这场记忆的人魔面前上演。
这一刻,即便是仇视人类的魔族,也不由为之沉默。
画面中,苏念绝望地跪在了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深的平静。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空洞地望着叶华,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叶华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冷漠而无情地注视着苏念。
叶华并没有选择在这里结束苏念的生命,而是留下了他一条性命,转身前往了魔域。
他在九州留下了最后一片净土——月下城,但即使是这片看似宁静的地方,也无法逃脱叶华的魔掌。
月下城内的宗门——月下阁,曾经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地方,如今也变得一片狼藉。
叶华将这里的一切吞噬殆尽,只留下一片荒芜与废墟。
月下城的居民们整天忧心忡忡,因为他们害怕这座城市会像其他地方一样被诡仙所毁,变得荒芜一片。
自从那场战斗之后,苏念每天都会去花楼听曲喝酒,以此来消遣自己。
他的每一举动都成了这些幸存者的精神支柱,大家期盼着他能够恢复斗志,再次引领众人与诡仙抗争,但却没人敢主动找他。
原因无他,就在不久前,苏念还被人骂作“叛徒”。
然而到现在,这些人才意识到,真正的人族叛徒其实是叶华,而非苏念。
可惜的是,如今再明白过来已经太晚了。
正在观看这场记忆泡的人魔中,有人咒骂,有人沉默。
但无一例外,没有人脸上挂着喜色。
望着画面上那沉沦在醉酒听曲的苏念,没人去责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