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相信，她应付得了。
顾绝尘暖场劝菜。
沈冷月目光淡淡看着窗外。
王妈站在角落一边。
“顾总，找我是要谈什么，可以谈了。”
顾绝尘微抿唇角，克制地低沉开口道：
“如果沈氏和顾氏的联姻失败，会对沈氏的金融市场造成巨大动荡。叶家对这块蛋糕一直虎视眈眈，相信不用我多说。”
“而且，联姻失败，对顾氏的业务也会带来非常重大的不利影响。这几天，我只能暂时安抚合作伙伴。这些损失都是无法估量的。”
沈冷月扯了扯唇角，“是啊。”
“我会承担这份责任，我已经说服家里人。沈家会承担一半责任。”
“至于，另一半，该由顾家承担。与我，与沈家无关。”
“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代表沈家，并没有对不住顾家。”
顾绝尘眼藏下微微心疼，“这一次是顾予轩对不住你，我代表顾家，向你道歉。”
道歉吗？
微风从窗中吹入。
顾予轩第一次向自己道歉，就在那个街口拐角。
转眼过去许多年。
物是人非。
对面街角，早已没了当年青春身影。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他曾与自己并肩千百次走过那条街。
他曾是自己一直真心以待，想要携手白头的人。
可是，他竟在最重要最神圣的婚期前，给了自己最大的背叛，最沉重的羞辱。
难道只因为自己没有答应他，在婚前将自己完全交给他？
沈冷月沉默了。
穿流人海中，一对老夫妻撅住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对非常苍老，满脸皱纹，头发花白，身材消瘦，没有钱，却依偎在一起，只有彼此的老夫妻。
老头儿坐在一辆停在路边的电动三轮车座上，半侧着身子，让出来的地方，他的老伴儿紧紧挨着他坐着。
老头儿揽着老伴的肩，不停的，低声安慰般，在说着什么。
沈冷月忽就呆住了。
随后，沉默中，正打量着她容颜的顾绝尘，蓦然看到了她眼圈泛红。
他的心，忽然很痛。
他抬起手，温度还未靠近，沈冷月回过神。
她目光一下子，撞入一潭微慌继而克制的深眸。
她才突然意识到：他看自己很久了。
她转开脸，指向对面，“那里是家诊所吧。”
那一对老夫妇，在那里很久了。
不知道为什么。
她很想结束掉谈判。
去看看他们。
“嗯。那里有家中医小诊所。”
“旁边，是你上学的高中，也是我的前母校。”
“我们刚好差了3年。”顾绝尘说。
沈冷月微微一笑。
“都过去了。”
“如果顾总只是想勾起我的旧情，那么我已经完成怀念和祭奠了。”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顾绝尘看向那一对老夫妻，说，“你看了很久。你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沈冷月好奇心被勾起，“在说什么？好像是重复的一个词。”
他们好像很难过。
但却不是那种不幸福的难过。
和她是不一样的。
顾绝尘看住她的眼，轻轻地道：
“他在对他的老伴说，‘别哭。’”
沈冷月呼吸一滞。
这两字，意外地将她的眼泪撞下来了。
“抱歉，我离开一下。”
他握拳，看着她的背影。
如曾经他还有机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