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家庭氛围熏陶下去,早晚也得变得跟他们一样。
想到这里,闫解成不由得叹了口气,有种绵羊掉进狼群,被群狼环饲的感觉。
对,就是这种感觉,今天早上他不就被一头老狼给啃下一块肉。
只要住在一个屋檐下,以那老头子的性格,以后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肯定少不了。
所以,要想摆脱这些人,只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分家。
可在这个处处受制的年代,他暂时还找不到谋生的手段,寄人篱下的生活估计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鱼漂抖了抖。
闫解成知道鱼儿上钩了,连忙用力拽住鱼竿,鱼线绷紧,水面上不断的翻涌起水花。
鱼儿拼命的挣扎。
从鱼竿上传来的力量,以及鱼儿露出水面的部分,可以判断出这条鱼分量不少,少说也得有三四斤。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收获了,闫解成顿时激动不已。
好不容易逮到一条大家伙,他可能不能让它跑了。
闫解成利用技巧,一收一放,不断的消磨鱼儿的力量。
一段时间之后,等到鱼儿彻底没了力气,开始收线。
又是一番极限拉扯,一条大鱼成功被他钓上了岸。
闫解成第一时间将鱼摁住,放进一旁的水桶里。
根据经验判断,他之前预估的没错,这条大鱼绝对有三四斤重,足够他们一家七口吃……
估计一顿就造没了。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钓上鱼落进那些人的嘴里,闫解成就呕的不行。
挂上鱼饵,再次把鱼钩甩进水里。
接下来几个小时,再没有大家伙上钩,只钓了几条巴掌大小的鲫鱼。
倒是可以熬一锅鲫鱼汤,白白的鱼汤,喝起来,那滋味肯定鲜美。
临近中午,闫解成收拾好装备,背着渔具,提着水桶开始往回走。
走了不远,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绿皮汽车,就像是抗日剧里战场上那些军官开的汽车。
看着汽车,闫解成就像是看到了亲兄弟,顿时有些技痒。
不过他也知道,这年头能用汽车代步,对方肯定身份不低,不是他这种小老百姓能够招惹的。
汽车旁边站着两个人。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装,眉头微皱,表情深邃而严谨。
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上位者气息,就令人不容忽视。
这人一看就是领导。
旁边站着一戴眼镜的年轻人,气质斯斯文文,看起来像是一位读书人,正焦急的跟中年男人说着什么。
王书文懊恼道:“这车坏的可真不是时候。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几位领导不知道我们的情况怕是要等急了。”
李政东平静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哎,我就说不要这玩意,非要给配上。是,代步是挺好用,可也金贵啊。
要专人伺候不说,脾气还挺臭,时不时就撂挑子,可害苦了我们。”
李政东是工业部的部长,一位老革命家,身居高位,身上却没有半点架子,说话风趣幽默。
王书文是他的秘书,一位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李政东诙谐的语气逗笑了王书文。
“您现在身份不同了,出门在外总不能还骑着自行吧。现在全国的工业蒸蒸日上,您作为总舵手,总不能骑着自行车拉着这艘大船往前走吧?”
李政东愣了一下,随即指着王书文,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你居然打趣起我来了。”
王书文也跟着笑起来。
笑过之后,李政东又有些落寞。
盯着面前的汽车,说道:“一辆汽车就把我们给难住了,我们的国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