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远!这一次算你走运!咱们走着瞧。”
知青院门口,挨了一烟锅子的赵建,突然放了一句狠话。
脚下的步伐加快,声音那叫一个大。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好像这一次李长远只是侥幸过关一样。
放狠话,是一个不好的习惯。
特别是以为到了知青院,当着众多知青的面,不会做出什么不好事情的赵建。
嘴里的话才刚出口,忽然就撞上了在院里喂蚊子的毛大龙。
跟提溜小鸡仔一样,一把卡住赵建的脖子,狰狞的漏出一嘴的牙齿。
不算白,但是也不发黄。
“长远?”
“嗯。”
瞥了一眼被掐着脖子的赵建,李长远心中琢磨着,到底用什么法子,让赵建好好长个记性?
“埋一半?”
毛大龙歪了歪头,说出的话却让赵建手忙脚乱都想挣脱。
先前赵建不在院里,自然不知道埋一半这种话,是李长远说出来的。
“有点浪费了。”
李长远抬头看了一眼月色,又想起之前弄的模具。
收拢人心打根基的计划已经开始,豆腐这边,也该提上日程。
“大晚上的,别打扰大牲口休息了。堵上嘴,绑磨盘上,让赵建去推磨就是了。
来得及的话,你姐脱你弄的豆腐,明早就能弄好。”
因为有外人在场,所以随便找了一个托词。
李长远嘴里说着不要去打扰大牲口,却没有注意到赵建那惊慌到陡然停止挣扎的眼神。
不打扰大牲口?!
所以就让他拉磨?!
合着他堂堂一知青,还不如一牲口?!
“嘿,这个主意好!”
毛大龙也是一阵叫好,舔了舔嘴角,露出的表情落在赵建眼中越发的狰狞:“就他这镴枪头的模样,让他挖坑保不齐一夜都挖不好。
还是推磨好,还能省点大牲口的脚力!”
一手掐着赵建的脖子,毛大龙不慌不忙的放下肩膀上的麻绳。
把人往地上一扔,三指粗的麻绳,就这么勒在了赵建的嘴里。
不说那是个什么酸甜苦涩混杂的的味道。
就单说被勒的嘴,那就不舒服的厉害。
翻前倒后,赵建被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被毛大龙用一根麻绳堵着嘴的同时,又从咯吱窝下面绕到了前面。
两手一栓,跑都跑不掉。
李长远两手揣兜,站在知青院门口,看着勒着赵建的麻绳,忽然想起了什么:“这麻绳我怎么看着怎么眼熟?”
“能不眼熟么,咱们大队的麻绳,都是从那一条上下来的。
这一根是往年绑粮食交公粮的。”
毛大龙咧嘴一笑,指了指院内:“蒸好的模具放你门口了,等会我去借个木桶,就牵着这孙子去拉磨!”
“你随意就行,前头别放豆子,加水空转一会,把磨盘给清干净了再放豆子。
一斤豆子三斤水,别给弄少了。”
李长远摆了摆手,没有在去看门口的两人,打着哈欠进了院,随手脱了上身的衣服,光着膀子。
刚准备抱着盆去洗澡,忽然就看到窗框外面闪着一道反光。
面不改色的拉开门,李长远歪了歪头:“昨天没看清?”
只一句话,就让门口的刘晴晴脸色涨红了起来。
也不接话茬,只是红着脸,低着头,嘴里小声的糯糯着:“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将手中不知道从谁那淘换来的一颗鸡蛋往前递了递,偷偷瞄了一眼李长远,昏暗的蜡烛光亮下,光着的膀子都被染上了一层古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