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有三站在杜安小院前驻足,等了许久也没看到有人出来,只能用力敲门,敲了许久还是没人回应,隔壁院子听到敲门声赶紧出来看,一看是武有三,马上去里面禀报,不多时,冯二奎出来跟武有三打招呼。
武有三对着院子门指了指,说道:“怎么没人回应?”
二奎:“哦,都出去修行了,牙夫人他们去了妇幼,没人在。”
武有三:“那!?”
二奎:“武大人有事跟我说也一样,我也能帮着办一下的。”
武有三:“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商定,要在桥头那里赁间房用,今天带着人过来了,云娘子不在,文书不好办啊。”
二奎:“可知道是哪间房?”
武有三:“第二个院子北侧中间……”
二奎:“武大人先用着,等他们回来再办文书也是一样。”
武有三:“事急从权,事儿不是我一人的,文书一定要写清楚的。”
二奎:“武大人要做什么买卖?”
武有三:“盐,各地已经铺开了,咱们这里也不能落下的。”
二奎:“好买卖呀,日进斗金的营生。”
武有三:“冯兄不知内情,这种事是一两个人能做的吗?各个关节都有参与的,说不好听的,一个人来闹事,几十个有头有脸的人都得来问罪。冯兄切莫乱传消息呀!”
二奎:“如此说来,还真是大买卖呢!走吧,我带武大人过去,什么时候回来再办文书,先支摊子。”
武有三:“行,先挂牌子。”
几人还没走,邓锤领着一大群外族之人骑马赶来,下马询问道:“云大人在不在?”
二奎:“当家的怎么称呼?诸位兄台所谓何事?”
乌尔赤:“送羊的队伍到了,好汉子乌尔赤。”
二奎:“武大人先去忙吧,房子的事不必担心,云娘子回来马上禀报给你。”
武有三:“那多谢冯兄了!”带着几个人快步离开。二奎招呼几个外族人,一起到了大食堂,寻找董秀秀。
进了门看到几个顽童,二奎招呼道:“娃子,秀娘子呢?”
“厨房呢!”
董秀秀掀开帘子,探头说道:“怎么了?冯郎君?”
二奎:“塞外的羊到了,要安排接收一下。”
董秀秀用围裙擦擦手,摘下挂在墙上,大声招呼道:“后厨所有人,按照职责开始准备,梅子,你身子重莫要去了,守着这里,准备好尖刀磨石桶盆,二蛋,去晾晒厂喊龙爷爷,说生皮子到了,让他准备刀具,到酒厂浴池那取皮子,给我重复一下!”
二蛋:“生皮子到了,准备刀去酒厂浴池杀羊!”
董秀秀:“好,快去吧,大林子你跟你弟一个去穆郎中那一个去木器厂陈大匠那,说塞外的羊到了,准备取羊肠。重复一遍!”
柳林:“塞外羊到了,到酒厂浴池取羊肠!”
柳森森:“塞外羊到了,到酒厂浴池取羊肠!”
董秀秀:“好,快去,月华,骑上小马,找铁匠柳大朗,让他把准备的钩子拉过来!”
公孙月华:“这次不让奶娃娃传话了?”
董秀秀:“好了,月华,那边道儿远,又是火又是铁的,小孩子毛躁,不安全,你路上也小心些,莫让火星子崩了。”
昆仑山
今日是凝聚真力的第三天,两个孩子已经油尽灯枯,始终找不到凝聚那一口真气的法门,坐在山巅的杜安心急如焚,不自觉的怒火中烧,好你个贼老天要断了两个孩子的通天之路吗?好好好,那就干吧,谁怕谁,无限放开精神之力,脖子后面灼热一片,烧的有些发疼,三角旗帜纹身疯狂闪烁,杜安上身的衣物开始粉化,仅仅几个呼吸全部飘散,双手向天空托起,巨大的八爪鱼虚影慢慢巨大化,方圆百里的精纯能量快速汇集过来,向着山坳之中的帐篷汇集而去。两个孩子早已意识模糊,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气息钻进身体,本来已经模糊的意识逐渐清明,师父说的气真的出现了,试着将这些气凝聚起来,五心朝上,吞天法门。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四个小时过去,两个孩子的反应还是这么冷淡,完全没有一丝活跃的迹象,不行,不行,一定是哪里有问题,一定,这一刻耳边顿时清净,风声消失,两个孩子的呼吸心跳声消失,只剩下眉心一点微微的火焰慢慢的晃悠着,这一丝火焰惨白如油,仿佛白瓷一般,明明有坚硬的釉质却如水一般柔软跳动,灵魂?伸手抓住这一点火焰,双手大力一拍,化作漫天火雨,湛蓝如云,慢慢向下落去,星星点点的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只是一刹那,两个孩子身上跳跃出丝丝的情绪,清晰而又痛苦,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三个呼吸,痛苦的情绪消失,只剩下单纯的活跃,犹如烧着的大树一般,周身闪亮起来。好,应该是成了,踏过这一步,后面就是坦途,心里石头落地,杜安的意识开始飘摇不定,盘坐在山巅,慢慢陷入沉睡。两个孩子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热热的力量好像喵仔一样亲切,听话且柔顺,指挥同化着这点点的力量,凝于掌心,停吞天式,结定印,呼吸随着结印慢慢加深减缓,最后消失,开始内息,随着力量的凝聚,这股力量开始活泼起来,不停的在身体的经脉之中乱窜,每个穴位都有不同的情绪,陌生又神奇,仿佛来到了一个新世界,新奇的体验不停的冒出来。
五里坡浴池
乌尔赤看着五里坡的人点完数目,开始杀羊,前面管事的小姑娘熟练的拿起锤子,对着羊脑袋就是一下,拿起钩子挂住后腿,旁边的白发老头提着另一条腿帮着挂到架子上,雪亮的刀子捅进去,开始放血,下面准备好了大桶,桶上盖了粗萝和粗纱,配合熟练的让乌尔赤有点头皮发麻,这样的手法比他这个经常杀羊的汉子还老练,真不敢想象这女子拿起刀子会不会更老练,后面的动作给了他答案,最前面架子上,血已经放干净,龙治礼站在董秀秀身边,对着羊肚子比划了一下,董秀秀提起刀子照着比划的位置直接划开,手一扯,羊皮微微有些分离,龙治礼拿着铁钩子勾住羊皮边缘,用力扯着,董秀秀刀尖快速划过皮肉之间,大片的羊皮剥落。乌尔赤心里数着时间,越数越心惊,这两人,一老一小配合着,竟然比他还快,一盏茶的功夫一只羊杀完,羊皮剥下,下水掏出来,有人专门处理下水,铁架子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冒烟,显然已经热了,大桶的羊血再次过滤,加盐搅拌凝固。十几个女子把羊筒子取下,分割成不同的部位,羊腿,羊排,羊蝎子,脖子,蹄子,头,分装进不同的大木箱,招呼年轻小伙子抬进了冷库之中。
彩蝶抱着孩子,慢慢从远处走来,看着忙碌的人群,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看了起来。
龙治礼:“蝶丫头,来这儿干嘛,血呼呼的!”
彩蝶:“没事,大了,不怕动静,九娘子也想来的,我给按住了。”
龙治礼:“恩,按住好,按住好,九儿是个好孩子,吃苦的事儿以后不让她干。”
彩蝶:“今天吃什么?”
董秀秀:“想吃啥吃啥,反正都是热乎的,煮几只羊怎么样?”
乌尔赤听她们聊的热闹,也想凑上去听听,只是刚一挪脚,几个拿着刀子的年轻人就挡在了他的身前,有两个还是半大孩子,刀子比他的手臂还长,甚至熟练的挽了几个花儿,吓的乌尔赤只能往后退了一步,挥挥手表示自己不动。
彩蝶:“那边烧火,准备弄什么?”
董秀秀:“按云娘子给的吩咐是把羊分割,存进库里,这羊血嘛,我翻了菜谱,可以做辣子蒜羊血,或者下汤,羊蹄儿处理还需要一些时间,明天在食堂煮了,要不晚上煮几个羊头,弄碗蒜羊血?”
彩蝶:“好啊,弄些汤送妇幼那边,清淡一些,穆老先生有什么念叨,再做更改。”
远处的穆岩政接话道:“没什么念叨,我一早就问过了,不让你们啃羊耻骨,尤其是小娘子,就着羊汤下点羊血,放点葱蒜醋都是可以的,莫要太咸了就行。”说完继续扯肠子。
彩蝶:“恩,如此甚好,安排些,大家尝尝鲜,那边是什么人?”
董秀秀:“来送羊的外族商人。”
彩蝶:“需要招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