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白灵也已经走到这片领域护佑的人群中间。
“我是东仙山蓬卢宫门下,跟随在麒麟大人身边的女怪白灵。你们有什么委屈尽可对我诉求。蓬山公大人会为你们做主的。”白灵不顾远处西虹仙君直直刺过来的冰冷视线,直接打出了舜麒的旗号。事情发展到如今这地步,要是舜麒知道了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而白灵并不想舜麒踏足这里,无他,血腥味太重了。哪怕舜麒很要强,但白灵又怎么忍心,那孩子太会勉强自己了。还好是她先过来了。
至于西虹仙君想让她从中调停把这事儿给抹了。白灵又不傻。这种可能损害到她的舜麒的名声和人心的蠢事她怎么可能做?
听到蓬卢宫的名字,原本还有些麻木瑟缩的人群中有一部分人像是被重新注入了一股莫大的力量。木呆呆的眼珠转了几转,也不顾身上还在淌血的大小伤口,直接就冲白灵跌了过来。有人跪在她身边不住磕头,有人嘴巴大张大合却说不出话来,有人乱扯着几乎成了碎布条的衣衫向她展示自己身上的伤口,有人只是满眼灼泪望着她……
白灵瞬间被嘶哑的悲鸣所包围。这些围在她身边的人有的身上仅剩下的几片零碎布条,还多被鲜血浸湿,混着血和泥。他们言语支离,话不成调、语不成句,却字字泣血、声声是泪。
“大人!大人!”
“蓬山公大人真的会给我们做主吗?”
“我们是来蓬山升山的舜国人啊!”
“我们是从舜国万里迢迢穿越虚海来九死一生才到这边的,可没想到还没停靠黄海岸,没登上蓬山,没能见到舜麒大人的麒麟旗,还在船上就被妖魔掳到这里了。我们那船上本来有两百多个人,我们连虚海都闯过了,我们本来是来升山的啊!现在就剩下我和几个被死命护下来的孩子了呜呜呜。”
“我们也是在虚海上被抓过来的,连人带船被个大妖魔一下子就顶到这里来了。我们都是来蓬山升山的啊。哪怕死在路上,哪怕葬在妖魔口中我们都认了,这都是我们舜国人的命。本来这一路上就已经折了好多人了,都是我们命苦。可怎么会是仙君!怎么会是被仙君掳到她的私人花苑!不!这里不是仙山神府,这里才是真正的妖魔巢穴!她就是披着人皮的大妖魔!”
“把我们抓过来,她看得顺眼的就收作奴仆,看不顺眼和不服她的就同那些也不服她的妖魔关在一起。让我们争抢食物,让我们同类相残,让我们死里求活。哪里能活!好多人都死了,都死了!”
“我的女儿就是为了我们才同意做她的仆从,可她只是看那些孩子实在熬不住了,偷偷给我们送点从她嘴里省下来的食物就被她划烂了脸!打断了手脚!丢进妖魔堆里。那些妖魔都不忍心吃我的女儿,她就让人将我的女儿生生从山崖上扔下去了啊。我的女儿!”
“她哪是仙君!她是妖魔!她是妖魔!”
“我不升山了。放我回家!让我回家!”
“白灵大人!她抓了好多人和妖魔到这里来,我亲眼见到被送过来又死了的,都有好多批,好多批!蓬卢宫的仙长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她将一批一批新抓来的人圈在不同的地方让他们无衣无食、自生自灭,过一段时间将他们磨得不成人形了就将他们和同样被抓来的妖魔混在一起,让人和妖魔抢食,抢彼此的尸体为食!她和她的人就在外面看着!时不时就在外面拿我们做靶子,比谁射中得多。还会将射中最多的人和妖魔加入仙籍!这哪里是仙君!她比那些亡国的暴君都残酷!”
“她连自己手下的女仙都不放过,有个叫蓉蓉的女仙就是因为想帮我们向蓬山公大人通报求救,被她发现了就让一个大妖魔生吃了她!那是一个好孩子啊呜呜呜。”
“西虹仙君是疯了!是疯了啊!她说她的花苑还不够美。尤其是五瓣花瓣还不够明艳,要有鲜血一层一层地浇灌才能将颜色染得好看!上面的生长的花木才会更加肥沃。更容易由凡间的鲜花长成仙山上的仙株!”
“嗯!她还说不能让人干预太多,要让她的花苑以最新鲜的血肉作养分野蛮生长,那样开出来的花才好看,才有用。就将我们和那些妖魔都聚到花苑的‘花瓣’上,每过一段时间就让我们混在一起自相残杀,输了的就留下来做花肥!她们那些妖魔就在旁边拿我们取乐。她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大妖魔呀!”
“怎么会有这样的仙君?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仙山上的仙君!”
“我们是作了什么孽!蓬山公大人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呀!”
“要为我的女儿做主啊!”
“……”
听着这些舜国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混乱话语,白灵大致弄清楚了情况,心中怒火也不断升腾。看来这西虹仙君是真的疯得无法无天了!她怎么能有那么大胆子?
再有这些悲怆之言她一个女怪听着都那么难受,要是她的舜麒来了还不知道难受成什么样子,还好她先过来了。
许是见了这位从蓬山下来的大人真的在认真听这些下民的泣血控诉,语气态度也始终温和包容,和这西虹花苑中的仙人们截然不同,旁边原本还在几步之外观望的一些人也有陆续汇到白灵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