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水首当其冲,屡次被冻结却又自行融化,每次融化,在它们附近的植物都会疯狂生长,仿佛得到了额外的生命力。
直到那些普通小草长到了四五米高时,‘钧正’与‘迪尔吉斯’彻底融合了,血水异常活跃地鼓动,顶着迪尔吉斯的衣服缓缓上升,一个人就这样被造了出来。
迪尔吉斯茫然望着周围长成树林的小草,弯下腰捡起眼镜,用衣角擦掉雪泥,架回了鼻梁上。
接着那双失去美瞳掩饰的镂空星星眼才盯着叶采真笑道:“看来你的『七相冰』并不能阻止我复活,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们,可你们也拿我没办法,明白吗?”
叶采真和王尘安静得可怕。
迪尔吉斯耸耸肩,一脸无奈道:“我只不过想回我的家看看,顺便念着父女情陪你玩了一出过家家,深渊教团真正想干什么你根本就不清楚,相比于那个目标,复活一个人真的微不足道,虽然这只是我的私事,巧的是找到神的人有资格提出这种要求。”
“呵呵,钧正这次没来吗?既然摊牌了,说实话,我对他的生死无所谓,但最好还是活着,那样等霜儿回来才热闹~”
“而我的女儿,为了你母亲,我可舍不得你死,你也要为了她好好活着。”
“你们怎么不说话?”
“呵,那就这样吧,功成之前我不会再露面了。”
迪尔吉斯转身欲走,被升起的冰墙挡住了去路。
“真让我作呕……”叶采真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听不见哭声,唯独肩膀明显颤抖,“说着他该说的话,你真让我作呕。”
“据说生觉每次更改变身对象后都会遗忘自己本身的记忆,只有多次死亡才能完全唤醒它的能力和记忆,对付这种怪物,用『七相冰』封印最好不过了。”
“『七相冰』必须在目标没有反抗意识的时候才能使用。”
“那就再杀它一次,在它濒死变成那种形态之前。”
“好。”
叶采真轻轻应下,立剑于身前,从剑上飞出一只鸣泣的冰凰,飞上高天后它浑身晶莹剔透的羽毛纷纷飘落,化作泪滴般的冰雹自迪尔吉斯头顶降下。
那结冰的泪滴看似轻飘飘的,打在身上便会炸开,炸的迪尔吉斯变身深渊使徒苦苦抗衡,最后那冰凰自陨般撞过去,又是一招把迪尔吉斯逼得开了盾。
这次王尘谨慎到不敢轻易近身攻击,远远丢去两个火风蚀剑,再以一个大火风涡剑持续炙烤,直至迪尔吉斯破盾坠地。
“你们——”
没给迪尔吉斯说完一句话的机会,一剑封喉,一剑穿心。
『七相冰』被灌注元素力后逐渐液化,在迪尔吉斯周身形成了五彩斑斓的薄膜,迪尔吉斯…生觉急剧液化,东突西突想要逃脱,但『七相冰』逐渐固化、膨胀,最终把生觉彻底封印了。
扶着这块五彩斑斓的冰,里面困着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叶采真浑身无力,瘫坐在地。
“节哀……”
“你叫它‘生觉’,你知道它的来历?”
“我也只是听璃月的方士提过,生觉是个不会真正死亡、死后会化作血水重生、并且能把其他人融化成血水来捕食的怪物,它能继承被捕食者的一切,性格、记忆、能力……对付它似乎只能封印,璃月方士曾经封印过一只,不知道和现在这只是不是同一个。”
“生觉……”
紧握的手掌,因为大力,指甲深深刺进了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都结束了。”
风刃割断了异常巨大的青草,烈火又将它们焚成灰烬,王尘清除着多余的痕迹。
如果是自己的至亲之人被生觉代替了,那此时该有什么感受呢?
悲伤?
愤怒?
就算是发生在眼前,但不是自己,果然无法完全感同身受,所能做的唯有安慰……说不定连安慰也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