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吗?”
柳秋泠面目狰狞,用表情说了一切,徐欣笑:“我尝尝。”她猛喝一口,表情微妙:“普普通通吧。”
两人对视了几秒,突然就开始大笑。
回到教室,柳秋泠吃了早上买的饼子夹菜,已经凉了,但饼子也被菜汁儿泡的入味了,凑合着那杯不怎么样的豆浆,早饭就解决了。
早上的课,各科老师就月考内容给出了具体范围,然后就讲解国庆留的作业,都没有开新课,今天内容也算是轻松,但也不轻松。
下午有一节音乐课。柳秋泠不怎么喜欢上音乐课,主要是老师做派过头了。她喜欢音乐,爱听歌,但是没有音感,五音不全,音乐课上就被老师区别对待了,柳秋泠看见老师也不怎么对眼,每次上完课后心情都很低谷。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老师一出教室门,柳秋泠就瘫在桌子上,唉声叹气。齐远看她无精打采,毫无生气,笑:“怎么?你不喜欢上音乐课吗?”
柳秋泠撇撇嘴,摇头。
下节课是活动课,大家可以自由选择是自习还是课外活动,但临近考试,也没有多少人出去玩,这还是柳秋泠上过的最热闹的一节活动课。
副班长个子高大,脸型方方正正,他坐在讲台看班,半节课过后换班长看班。
班长是班主任初中带的学生,开学第一天就定了班长人选,开学一个月班长也很顶事,班内一切都规规矩矩,没有出格的事发生。柳秋泠坐了会儿物理题,脑袋晕乎乎的,眼睛盯着黑板发呆。一会儿赵嘉戳她胳膊。
“嗯?怎么了?”柳秋泠回过神,赵嘉提醒她班长喊她。
班长坐在多媒体功能桌后面,有点费力地身子前倾,问:“你刚刚想什么这么出神。”多媒体功能桌很大,离黑板只留出一个人通过的过道。
柳秋泠只是笑笑,问到:“怎么了?”
“你把你的数学册子借我一下。”
“哦好。”柳秋泠回神,在桌面书堆里找出来给递过去。
习题册柳秋泠用了白色书套装了起来,书套也是干干紧紧的,里面书页也没有折痕,字迹工整,班长翻看了几页,感叹到:“柳秋泠你很细心啊,你看看她的册子,”他举起柳秋泠的册子给赵嘉说,说完给齐远看,又给第二排人看,看完又举起自己的册子,“再看看我的。”白色书套上黑色笔迹显得尤为醒目,页脚也有点卷,但也整齐。
“都是同一个册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班长话说完,赵嘉就说:“柳秋泠在初中就很信心,对什么都很爱惜。”
柳秋泠一听这话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前后排各种说她的好,在她耳中犹如酷刑,实在是不怎么能坦然接受。
“不愧是数学课代表,这就是标准示范。”
说到最后,赵嘉旁边的同桌也说:“你看完练习册也借我用用。”
“好。”
柳秋泠捂着脸继续复习,等脸上热意褪下去才敢去换本书。
余光看见齐远正看着她,她拿出书,装作若无其事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视线也不敢看过去。
军训结束后,柳秋泠就很少带水了,基本上都是回家了才喝水,喝够了才去上学,实在撑不住了就在外面买喝的。
她喜欢喝可乐,尤其是热可乐,每年过年可乐买好几大桶,基本都进了她肚子。但也就只有过年才可以放肆喝,平时只能偷偷摸摸喝,不敢让家里人知道。
体弱,就连徐欣也照顾她,不太让她吃冷的,除非天太热,那时候常温的也都被晕热了。
下课徐欣就跑上来,大喝一口:“你怎么又买了凉的喝?”咕咚咕咚完,有点意犹未尽,“好久没喝可乐了。”
柳秋泠收拾好桌面,两人去吃晚饭。
十月份,天暗的早了点,也不算晚,两人还是老样式,买了土豆饼就回教室了。
晚自习柳秋泠犯点儿困,后桌沈染分过来几颗糖。
“酸的,很好吃。”沈染将糖放书本里给她,柳秋泠拿了糖将书还过去,“谢谢。”
齐远看过来,沈染又问:“你要不?酸的。”
齐远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这两排学生都悄咪咪地吃了糖,脸上心满意足,柳秋泠也不困了,精神也倍儿十足。
这两天柳秋泠接收到的善意太多了,她似乎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轻轻松松感受到别人的善意,轻松的太不真实了,让柳秋泠有点怀疑自己还是不是自己了。
平平淡淡的生活,有是非才真实一点,柳秋泠仅是靠着自己十几年来的察言观色来区分善与恶,来辨别真与假。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哪句是真心话,哪句是玩笑话,辨别一二后,自己也无能为力。
自小养成的软弱性格,已经影响柳秋泠养成了唯唯诺诺的行事风格,看得近了,别人说什么,和自己无关紧要就不必在意,看得远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谁知道将来自己又是怎么的人呢。
同学之间打闹玩耍,说的话也是跟上了新时代开放的潮流,柳秋泠像是与社会脱轨,听别人说话一不敢太懂二听得又迷茫,那些词在自己嘴边滚了几圈,还是不能讲出来。她看到过沈染和别人怎么相处,看到过她怎么回应别人的玩笑,也看到过齐远和男生大吵大闹,看到过他和女生你追我赶,这些生动鲜活的画面,柳秋泠至今也没有体验过。
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你一个女孩子安安静静的读书就好了”,“女孩子做好家务活就好了”,“女孩子怎么还这么野,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女孩子要钱干什么,家里就你嘴馋,家常饭还不够你吃”……
她这一生就已经被“女孩子”给定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