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水吗?”芙尔没有明白林业想要干什么,扶起他靠住床背端起了水杯送到了其嘴边,见他呛住咳嗽了几声后才呡了几口后也是松了口气,将他重新躺倒在床上,离开前交代般说道:“我去烧水,你不要乱跑哦!”
……
“还以为睡个觉就会好的……”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的林业突然醒来,顶着身体的沉重和脑袋传来的刺疼翻了个身,找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没有收到任何一条消息。
林业艰难地爬起身,去客厅的柜子里寻找药物,一个个打开抽屉却没有退烧药,也只能换掉了睡衣穿上了能出门的衣服,打开家门,就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
“要下雨了吧,得记得带伞啊……”
身形摇晃的林业走在街道上,想不起最近的药店在哪里,明明在那里买了无数次消毒的酒精和绷带创口贴,就像是没有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不是没有想过在家里待着,问家人帮忙带点回来,不过就以往的经历来说还是自己去会最快。
“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人回我吧……”
迷迷糊糊间看到周围的建筑开始重叠,景象变的模糊起来,已经感受不到摔倒的疼了,林业趴在地上,已经下起的细雨无情地落下打湿了衣服,正如同他预料的一样,没有人会来帮助他,就算开口呼救,也不会有人来的……
“父亲,他醒了。”一个女孩坐在床边注意到了林业正在尝试睁开眼睛。
“叫爸爸就好”一旁正在揉面的光头大汉没有转身,比较在意女孩对自己的称呼。
“父亲,他的头发为什么是黑色的阿?”女孩直接上去揪住了林业湿漉漉的头发,没有想到一下子就会揪下来一根。
“都说了叫爸爸就好……”光头大汉摔打着面团,依旧没有在意。
“父亲,叫爸爸头发就会变成黑色的吗?”女孩突然说道。
“你……算了,喂,小子能听到我说话吗!”光头大汉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来到床边,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林业。
“帕内兹欧?”林业看清楚了面前人的脸,有些犹豫地叫到。
“是帕内吉哦。”面包铺老板没有想到林业还记得这个奇怪的名字,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会在下雨天倒在自己的店铺前面。
“父亲,为什么他会叫您卖面包的大叔?”女孩好奇地打量着面前长相与他们相差很多的人,并没有直接询问林业。
“是一个客人,客人都会叫我帕内吉哦……”面包铺老板听到了水沸腾的声音起身去往了锅灶旁,将散发着无法入口的气味的黑色液体倒进了杯子里,放到了一旁放凉,心情本来很差,因为雨天不会有什么客人,面前这位突然出现后倒在地上的‘客人’让他觉得不能放视不管。
“父亲,那我可以叫您帕内吉哦吗?”女孩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感情的波动,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问道。
“不可以……”面包铺老板严肃地说道。
“爸爸,那我可以叫您帕内吉哦吗?”女孩改变了对面包铺老板的称呼,语气依旧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木板一样。
“随你便吧,药凉了,可以喂给他喝了……”面包铺老板在被女孩叫做是爸爸后愣了一下,听到还是同样的问题,这一回没有拒绝,觉得好笑,她只有在这种时候肯叫自己爸爸么。
林业坐起了身来,努力回想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感觉看到了如同幻觉一般的场景,刚才自己还身出于原来世界的街道上,现在自己到底……
“父亲让我喂您喝药。”女孩端着装着药的杯子,递向了林业,忽略了其举起想要接过杯子的手,坚持要喂林业喝:“父亲说了让我喂您喝……”
林业见女孩不想让自己接过杯子有些不解,凑近了杯子闻了闻,苦味就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拍到了其脸上,令他表情扭曲地偏开了头,从气味和颜色猜测着杯子里的东西是什么,然后得出了结论,完全不是能喝的东西啊!
“要糖吗,药可能会很苦?”面包铺老板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小方块,递了女孩,然后就看到了她直接塞进了嘴里,开口的语气有了一点责备的意思:
“不要吃掉啊笨蛋!”
“被父亲说了,好伤心,不过糖好甜……”
女孩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可以装出来的失落的表情,张开了嘴,马上被面包铺老板发现了其准备把糖吐到杯子里的动作,赶紧出声制止:“不要吐出来,妮卡你可以吃掉的,你都放嘴里了……”
“耶!所以请您喝掉杯子里的东西。”
女孩面不改色地出声庆祝让林业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情况了,面对其不断逼近的杯子并不打算喝上一口,然后就被杯子碰到了嘴巴,嘴唇一沾到那可怕的黑色液体林业就眉头紧皱,觉得游戏机卡的苦度也只能算小儿科了,捏住了鼻子一把抢过杯子一饮而尽。
顿时感觉一切都变成了苦味,胃,牙齿,舌头都是无法形容的苦味,要不是人类还没法再生新的舌头,林业大概会直接丢掉这个旧的。
“你可以不用一次喝完的……啊,已经喝完了……”面包铺老板刚准备提醒发现已经晚了,看着表情扭曲成一团的林业吩咐女孩去为他接点水来,就看到了她拿起装着还未倒完的药的开水壶,倒满了杯子拿到了林业面前,然后林业正以生无可恋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妮卡,你是故意的吧?”
“父亲说了接水,药是用水煮的……”
女孩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毫无波动的表情让人很难判断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一点让面包铺老板十分头疼。
“这样想的话,其实也没错啊……”面包铺老板被女孩的话说服了,然后看到了林业又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他不太清楚药的剂量是多少,一天能不能喝这么多,不过林业这样连干两杯,要么就是药效好过头,要么就是去厕所待上几个小时了。
如同特效药一般的黑色液体在入口后,就已经能感受到头疼缓解了,意识也清醒了不少,林业握了握手感觉到了几丝力气,在两人的注视下站了起来,向面包铺老板鞠了一躬。
“果然是个好人呢……”
林业不顾外面的雨就走了出去,他现在很想回去,如果芙尔她们发现自己不在家里,应该会担心我吧,真好呢,有人会担心我……却发现自己一步也走不动,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然后被一把揽过抬了起来,如同一张等身高的纸制立牌一样被轻松带回到了床前。
“要走也要等雨停了再走吧?”面包铺老板看着外面没有停下迹象的雨,没有预料到林业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发烧刚退就淋雨?怕不是嫌发烧的不够厉害。
“父亲,您为什么又把他带回来了呢?”女孩问道,手里又端着那杯黑色的药,递给了林业。
“不是,别逼他喝了,他都喝了两杯了……”面包铺老板见女孩又想将已经喝太多的药递给林业,无奈地说道,然后又看到她把药水递向了自己。
“父亲请喝水……”女孩微笑着,然而动的只有嘴巴,不太协调的笑容在面包铺老板看来却还是很可爱,不过还是拒绝了她。
“这是药啊,妮卡,不能乱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