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周哥，你刚刚为啥叫我保卫科副科长啊？”
“我这刚进来，是不是升太快了？”
“我怕别人说闲话，想要在基层历练历练，慢慢成长，从保安做起吧。”
对于厂里保卫科的情况，他还真不是太清楚。
上一世，他就在厂里扛大包。
认识的最多的是车间里的女工，还有同一车间扛大包的苦力大叔们。
很少出车间。
而且也只是干了几个月而已，没怎么和保卫科的人接触过，印象里似乎人也不多。
他担心自己是不是刚刚牛逼吹大了。
周强真把他当成孙芸的实在亲戚，直接就给他提拔到副科长，这太草率了。
然而，他的担心很明显是多虑了。
周强嚼着馒头，嗤笑一声。
“啥啊，就俩人！”
“我科长，你副科长！”
“咱们厂子最近效益不好，裁员啦，把科长裁走了，以前我是副科长。”
李霖春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对于厂子效益不好这事儿，他也是有印象的。
毕竟这国营成衣厂面对市场经济的冲击，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了，厂区都大幅缩减过一次 ，卖地皮扛过一次危机。
上一世他刚进厂的时候，的确很忙活。
那是因为作为销售经理的孙芸拉来一个两百万的大单。
三个车间全部投产，没日没夜的干，都为了能让厂子好起来。
却不料后面竟然出了大事故。
订货商跑了 ，货款没给。
责任一下子全都落到了孙芸的头上，做出全厂批评检讨，责令想办法解决积压库存，追回货款。
孙芸也是火爆脾气，一力承担下来。
三个月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硬生生追回了两百万货款，却也在厂里被人谣传是吃了回扣，故意和人做扣败坏厂子的效益。
导致很多人都不信任孙芸，连身为厂长的亲爹都怀疑她。
孙芸可不愿意被扣屎盆子。
一气之下和厂长闹翻了，直接辞职下海经商，离开国营厂。
倒也是因此成就了她未来的全省女首富的辉煌。
想到这里。
李霖春也多了几分好奇。
这一世重生回来，他主动打了老师，被光速退学。
按理说进厂时间应该是比上一世提前了好几天才对。
应该，孙芸还没遇到那个让她最后引咎辞职的大麻烦吧？
那可是促使她彻底选择离开国营厂，下海经商的导火索啊！
李霖春明白，自己跟孙芸留在国营厂是没什么未来的。
左右要辞职下海。
那不如就趁着孙芸这次危机，自己帮忙化解，顺利成为下海创业合伙人！
是个好机会！
念及如此 ，李霖春笑着点头。
“啊，这样啊，副科长好，挺好。”
“不过周哥，低调，咱们还是低调点，毕竟我和孙经理那边……”
周强吃着午饭，头也不抬，连声答应。
“明白明白，你不喜欢别人说你走后门是吧？”
“我懂！”
“哎呀，在咱们厂子没人在乎这个，谁不知道办公室主任是厂长儿子，车间主任销售经理是厂长闺女？”
“从亲戚上论，我还是二车间主任老姑家姐姐远房堂姐隔壁的大哥呢。”
“咱们都是关系户。”
“低调，我懂！”
李霖春闻言，也是讪讪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国营厂的确是这样的。
放以前，一个工作编制那都是爷传父，父传子，一家三代同岗位。
要不然也不能说是铁饭碗了。
但，到了这九几年开始，往后国营厂子倒闭的是一个接一个。
都得下岗。
周强喝完最后一口菜汤，擦了擦嘴，打了一个饱嗝。
“走，吃饱了 ，我带你去厂里巡逻一下！”
“孙经理谈了个大单，刚进来一批原料，价值几十万呢，可不能出事了。”
“以后那就是咱们的巡逻重点！”
李霖春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
原料都进来了？
那看来孙芸已经把上一世那个大订单拉进来了！
这是要吃大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