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两日后,高斌和钟羽收拾行李准备出院,钟羽一抬头,见朱忆南穿着病服颤颤巍巍的从门口走进来,形如枯槁,面色惨白,眼神涣散。
才两日不见,朱忆南瘦了一大圈,整个人失去了精气神,仿佛阳气被抽干了一样。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情深难捱,竟无语凝焉,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形同陌路的刺痛感扑面而来。
一个不敢求原谅,一个不敢原谅,与其折磨对方,还不如折磨自己。
高斌见两人僵直不下,扯了扯嗓子说,“我去办一下出院手续。”
凝重紧张的病房,被高斌关门出去的声音给划破了。
朱忆南弱弱说了一句,“谢谢!”
病房陷入沉寂中,谁也没有出声,朱忆南扯了扯衣角,咽了咽口水,难以启齿地吐了一句,“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瞬间让钟羽破防了,鼻尖一酸,气氛也格外的沉重。原本他们之间是没有“谢字”和“对不起”的,现如今却格外的合情合理。
钟羽转过身去,他无力面对朱忆南,不想接受他的感激,也不想接受他的道歉。
钟羽紧握着手中的药瓶,拽得手指关节发白,沉寂片刻,强压着他吃痛的心,咬牙说,“陈多金从未想过要把项目签给你,他们和刘祈已经谈好了。昨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阴谋,是刘祈为了排挤你制造的一个证据,也是孙灏借陈多金羞辱我的手段。一切皆因孙家内斗而起,因我而起,你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鱼池中的鱼而已。”
朱忆南拽紧拳头,身体颤抖不已,极力压制心中的沉痛说,“既然他们选择了伤害我,你为何要在那个时候进来,明知陈多金是......”
钟羽转过身来盯着眼眶微红的朱忆南,脑子一片混乱,用着仅存最后一丝理性说,“只有在陈多金失控的时候才能趁机下手,抓住他的把柄,以此来牵制孙灏,他那个人虽是个疯批,但分得清轻重缓急。”
朱忆南欲言又止。
钟羽继续说,“如果我在他的项目上出了事,孙家就会陷入舆论的旋涡,内斗、权色交易等。到时候别说孙氏集团竞标的光缆项目了,其他业务、股票、高层人事变动等都会受到重创。此外,陈多金、孙灏、《白衣相》等直接就被搅黄。”
朱忆南垂头沉思片刻,低声道,“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指望陈多金能顺利把《白衣相》签给我,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了公关稿。”
钟羽冷笑一声,“鱼死网破?你疯了,前程不要了?”
朱忆南转身过,逃避钟羽的目光,冷静道,“我没有家世背景,上不巴结领导,借着你的剧一夜炮红,依托着你和孙氏集团的关系,才能讨口饭吃,现如今你的两部大戏压着,平台笃定你翻不了身,也顺带容不下我。”
“你既然知道我们背靠着孙氏集团,再来几部剧也不可能倒,你于平台而言还是有利用价值。”钟羽摇摇头,极力狡辩,他也想试图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