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甘云没有去艺术节这件事,牧原并没有表现的多失望或多生气,他很平淡地和陈锦锦继续相处着,却在第二天开始慢慢冷落陈锦锦,就像是对她腻了,想要甩掉她这个本来就没承认的女朋友。
陈锦锦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牧原已经不来找她了,而且她去找牧原,也很少能见到他。
牧原和陈锦锦的关系本来就是牧原一手伪造的,当他开始有抽身的想法,这虚伪的关系便会被打破,变成让人唏嘘的饭后舆论。
陈锦锦之前营销的有多厉害,现在反噬的就有多厉害。
而且因为牧原,陈锦锦和孟诩也生疏了,周围原本艳羡的目光也变成了打量和嘲讽,一下子的落差让陈锦锦很难适应。
在左右之下,陈锦锦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她要伪造自己和那三人的暧昧关系。
无论如何,都要在学校里维持下去,让所有人以为不只是牧原,还有孟诩他们,是对自己有好感的。
陈锦锦用矿泉水瓶在脖子上弄出一个个类似吻痕的痕迹,然后故意穿低肩的衣服去学校,事实也正如她所想的,那些人在看见吻痕时都愣住了,接着又开始了新的谣言。
陈锦锦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些来问她是不是和牧原分手之类的问题的人也少了,大多都只敢用探究的目光不时盯着她看几眼。
因为效果出奇的好,陈锦锦便每天都弄一些,但是她也知道这些不能被甘云看见,所以回家时一直都带着围巾,刻意把自己的脖子遮住。
有些东西越想隐瞒,就越容易被人发现,她这样不正常的举动很快便让甘云察觉到了端倪。
也是她弄得太过火了,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印子叠加在一起,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人发现异常,更别说甘云在艺术节后就对陈锦锦的一切特别关注。
他生怕牧原对陈锦锦做出点什么来,对这些也就更为敏感,就算那不是吻痕,他恐怕也会在慌乱下错认为吻痕。
甘云着急之下说话就会结巴,在吻痕这个想法闪过脑海时,他就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红着眼眶问陈锦锦是不是和牧原做了不好的事。
他都没直接问出口,问陈锦锦是不是和牧原上床了。
陈锦锦又心虚又难堪,直接甩开甘云的手,干巴巴地说不需要你管,接着直接跑回房间里,把门反锁上。
甘云就这样被陈锦锦关在了门外,他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湿漉漉地,无声地哭。
在短暂的愤怒后,甘云又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
如果那天他去了学校…陈锦锦是不是就不会……
甘云擦着眼泪,他现在恨不得立马找到牧原质问他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禽兽不如的事,但他要是去了,陈锦锦恐怕还会怪他,还会帮着牧原。
一想到这些,甘云就更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了。
他的泪腺在学生时代被那些霸凌他的人弄坏了,所以总是会忍不住哭,一旦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水分哭干。
他不气陈锦锦不自爱,而是气自己无能,懦弱,以前保护不了自己,现在保护不了女儿。
等到平复好心情后,甘云又沉默地站起来,将刚才和陈锦锦争吵间弄倒的东西都摆好,然后去厨房里切了一些水果。
他端着水果走到陈锦锦房门口,擦了擦火辣辣的眼睛,深呼吸一口,轻轻敲了一下房门。
“锦锦,吃水果吗?”甘云贴着门,声音里还有未完全褪去的哭腔,“是爸爸不好,爸爸不应该那样问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甘云又敲了几下门,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砸到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
甘云身体僵硬地站了许久,然后才端着已经氧化的水果回了厨房,他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决心明天要去学校里找牧原说个清楚。
衡岗中学是允许家长进入的,在学生入学时家长也会随同,然后将自己的面部录入系统中,只要刷个脸就可以进去了。
甘云特地请了今天的假,想要趁着陈锦锦和牧原都在学校里说个清楚,他不敢让陈锦锦知道自己来找牧原了,进去时都缩着身体,生怕撞上陈锦锦了。
对于牧原甘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算是陈锦锦的学长,是高三的,而且很出名,所以应该找人问问,是很容易问到他的下落的。
甘云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口罩和帽子都戴上了,一开始差点被保安当成是可疑人员,他低着头走在路上,顺着路牌找到了高三的教学楼。
几个抱着篮球的男生从教学楼上下来,一出门便看到了在一楼楼梯处徘徊的陌生男人。
就像陈锦锦说的,甘云总是不希望别人发现他,但是他穿着实在怪异,完全一副“我很可疑”的造型,很难不让人在意。
几个大男生原本哄闹地下了楼,在看见男人的时候都莫名安静下来,步履缓慢的打量着甘云。
这哪来的怪人?浑身上下竟然就露了一双手出来,连眼睛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