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云同方佑聊了一会,很快就有了睡意,而方佑也达到了目的,便主动说自己有些困了,结束了话题。
方佑下去关了灯,上来时,甘云已经把自己整个塞在被子里,又蜷缩起来,像是一只猫,睡觉时总会觉得不安全,然后把自己盘成一个不规则状的圆形。
方佑只盯了一两秒,他视线极好,莫名想到了刚才甘云不停变换动作,只因为脚背都肿起来,现在这样睡觉,肯定也会不舒服。
他眼里闪过一些妥协,在积分商店里兑换了一管消肿的凝胶,打算等明早给甘云。
安静的夜晚人很容易睡去,尽管脚上不舒服,但甘云也在几分钟后睡过去了。
这一觉甘云睡得不安稳,他入睡后便觉得自己到了某个地方,似乎是窗户边,那儿有风,吹在脸上就像是有人在轻抚他。
甘云呆呆地坐了一会,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双手圈住了他的腰身,接着,似乎是某个人的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宝贝,怎么闷闷不乐的。”
甘云莫名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但他控制不了身体,他听到自己说了句没有,一点反驳的气势都没有。
男人俨然被他使小脾气的行为逗笑了,笑声很闷,却抖着胸膛发震,他贴着自己的背,于是自己的后背也麻麻的震动起来了。
他懒懒地亲吻了下甘云的后颈,继续问:“是因为我没让你出去参加那个演出吗?可是宝贝,我不想你跳给别人看,你以后跳给我看,好吗?”
“那些下流的观众,如果让他们看见你那支起来的足和舞动的脚踝,会不会在脑子里意淫你,想要把你从高高的舞台上弄下来玩弄?就像我这样,过分的咬着你的脚踝,非听你哭了不可。”
“你别这么说,”甘云皱起眉,但眉眼和耳朵都红了,他皮子薄,看起来就很剔透,毛细血管一充盈就容易表现出来,“芭蕾舞是艺术的,你想的太龌龊了。”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收紧了自己抱住甘云的手臂,蹭了蹭甘云敏感的肩膀,说:“好吧,可以去,但是宝贝要答应我,不可以看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家伙,他们是很容易冲动的生物,会伤害到你。”
甘云觉得有些好笑,他往后靠了靠,觉得男人是在无理取闹:“你在说什么呀,你也才23岁,难道不是年轻的家伙吗?而且你比他们……”
甘云突然又愣了下,他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有些不确定地问:“是23,还是24……”
男人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当然是23,宝贝从来不会记错的,你怎么会这么问呢,是不是谁在你面前说闲话了?”
“不是呀,”甘云有些着急,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他又想不起来,甚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忘记了的,这种感觉很糟糕,他还要说什么时,男人又偏着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好了,我们不纠结这个小问题,宝贝,我答应了你的请求,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些呢,嗯?”
“我昨天只和你做了两次,真让人难过,昨晚我可是冲了好几趟冷水澡。”
甘云有点害羞了,他似乎是个不会生气的人,这个时候对男人还一点怨言也没有。
他只是受不了莫名腾升的热气,烧的他心乱如麻,于是迫切地想要挣脱开男人调情似的怀抱,转过头想要喊男人放开他时,瞥见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颔。
他意识到了什么,又抬起头,在看清男人的脸后突然愣住了,接着,又在几秒后咬着唇,难掩激动。
“司怀洲,是你吗?”
这张熟悉的,带有明显混血特征的脸庞,眉梢间挂满了浓浓的情意,还有几近病态的占有欲。
“嗯,”司怀洲发现甘云在抬头看他,便松开圈住甘云的手,单膝跪下,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是我,宝贝,我在呢。”
甘云摸了摸他的脸,想要再说什么时,哨子声猛地响起,像是可怕而有力的手突然抓住甘云的后颈,将他从温馨的画面中拽入水中,然后窒息地醒来。
他喘着气睁开眼睛,整个人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被汗打湿了。
在持续的哨子声中,甘云瞳孔放大,抓着被子开始小口小口的喘吸,还未能从刚才那虚幻的梦境里走出来,悲伤难过的心情都快溺死他了。
明明在梦里他还被司怀洲抱在怀里,醒来后却独身一人,甚至被关在了这个充满危机的监狱里,甘云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有汗水,也有泪水。
他抽泣一声,难受地又将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
这一刻,甘云竟有些自私地责怨为什么司怀洲抛下自己,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说走就走呢?
即便再不想起床,甘云也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来了,甘云注意到对面的两个狱友看起来都很壮实,都是亚洲面孔。
两人没有注意到宿舍里的方佑和甘云,他们快速下了床,匆匆碰跑进厕所里洗浴,看起来十分急迫的样子。
甘云在床上坐了会,裹紧了被子地看着不远处发呆,他并不想和两人争用厕所,牢房里的厕所很窄,他要是也下去,恐怕会被两人挤成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