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还剩两天。
辅导班一下涌入许多学生,从天不亮,到灯熄灭。
沙沙声不绝于耳。
“小鱼!”
“嗯!”黄小鱼重重点头,双拳紧握,腰背笔直,抬头挺胸,像一个初来乍到等待长官发话的新兵。
严俊智噗嗤一声笑出声,背后的双手摊开,空空如也,连只笔都没。
“今天不讲课,休息,明天也是。”
“啊?”黄小鱼愣了,那些脑袋比她聪明一百倍的好学生还在奋笔疾书,她那么笨……不用学了?
“学习重要,开心同样重要,去玩吧,小鱼。”
黄小鱼眼睛亮亮地走了,下午又来了,垂头丧气。
严俊智问人怎么了?黄小鱼支支吾吾地说她爸不让她玩,她爸说别人都在学习,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人家聪明的都在学,她一个脑袋笨的竟然想着玩,对不起他辛辛苦苦赚钱,还有课费交那么多……后面她爸说的话太难听,黄小鱼没说出来。
“这样啊……不过临阵磨枪,可能枪还没磨好就被敌人一个手榴弹炸没了,小鱼,我们不用临阵磨枪,我们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在辅导班,第一次,黄小鱼没有学习,她玩手机,看电影,读课外书,听严老师讲故事。
物理历史,物理学家狄拉克和其妻子曼琪的爱情故事。
黄小鱼听得两眼晶晶亮。
下课时间到了,黄小鱼恋恋不舍地回了家。
严俊智让人去玩,让人放松,自己却是怎么都松懈不下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总想把课本试卷扒拉出来看两眼,易错点,数学选择最后两题,还有压轴题……额,压轴题他让黄小鱼放弃了。
牛顿定律安培定则氢氦锂铍硼染色体遗传性杂交……
砰地一声响,严俊智吓了一跳。
定眼一看,是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萧钧拿他的茶杯砸在了他的桌面上。
“萧钧!”严俊智怒声低吼。
“哎,爷爷在。”萧钧吊儿郎当回。
严俊智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揉了揉额角,冷静,冷静,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
稍微冷静下来的严俊智打开手机,19:15,七点多了,他在办公室呆坐了一个多小时?七点多,萧钧不应该在学校吃过晚饭准备上晚自习吗?
“萧钧,你逃课?”
“唔,不算逃课,我只是换个地方上晚自习。”萧钧手一捞捞过桌面的眼镜,两手捏着摆弄来摆弄去,时而戴在自己脸上,时而翻来覆去地看,时而晃一晃,掰一掰。
“啪”,眼镜腿断了……
“萧钧!”怒吼声传遍整个办公室。
少年一双大眼睛眨啊眨,透着十分的无辜,“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很轻地碰了一下,就这样……”萧钧做出演示,两手捏着镜片和眼镜腿一掰,啪,另一条眼镜腿也断了。
跟了严俊智五年的老眼镜壮烈牺牲,死状凄惨。
严俊智双拳紧了松,松了紧,最后一把夺过残肢断臂大步走出办公室。
萧钧跟在后面叽叽呱呱,“不就一个眼镜,我赔你一个……哎哎,说话啊,严俊智……你这人,真小气,还当老师呢……”
回到家,严俊智试着把眼镜修好。
滴胶水,滴了好几次,但接缝处太小,粘不牢固,缠线,一处是中间,一处是末端,中间的可以缠,末端的缠不了,去眼镜店修理,不值当,当初不到二百配的,用了五年了。
严俊智又开始捏眉心。
第二天,萧钧企图拉人去眼镜店配新的,被人沉着脸拒绝。
转账,不收。
高考当天,王东等人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看电影!”
“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