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俊智打着哆嗦后退了一步。
电视屏幕上,音量:16、15、14……1。
戚潭渊起身离开了沙发,上了二楼,呆了几秒的严俊智进入浴室,动手脱身上的衣服,虽然穿了雨衣,骑车的时候更是小心再小心,但架不住雨太大,风太猛,下车推车走的时候摔了一跤,天上的雨地上的水哗哗呼呼往雨衣里灌,衣服就搞得全湿了,冰凉地黏在皮肤,难受得很。
迅速冲了个热水澡,下身裹好浴巾,严俊智就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往主卧奔。
药买来了,退烧药,止咳药,还有用在私处的消炎消肿药,“潭渊……”戚潭渊余光落在床头柜,一兜子药立马放了上去,严俊智笑着说,“潭渊,我去烧水。”
“咳咳”,床头的戚潭渊咳了起来,转过身的人飞快转了回来,“潭渊没事吧”,手掌抚在弯曲的脊背,轻柔拍打着,“不要碰我”,手下的身躯用力侧开了,跌落的手指尖触在床铺,冰凉。
严俊智去到厨房烧水,水烧开好一会儿还在发怔,望着烧开的白开水,严俊智扭头从冰箱拿出一盒牛奶,丢在热水壶。
热到差不多的牛奶捞出来,白开水倒进杯子,往嘴里灌。
大概受了寒气,卧室里的戚潭渊咳得更厉害了,胸膛剧烈起伏,脸庞浮现不正常的潮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潭渊”,进来的严俊智忙放下手中的牛奶去给人拍背,手又一次被拍开了,严俊智不气馁,第三次将手掌抚在颤动的脊背,“潭渊,拍拍会好些……潭渊,我买了药,吃了药就好了……潭渊,牛奶要凉了……”
吃了药喝了牛奶,戚潭渊推开小盘子里的蛋糕,扯过被子直盖到脖颈处,留给人一颗黑绒绒的脑袋。
五分钟过去。
“潭渊,我会很轻很轻的,不会弄疼你的……潭渊……”严俊智站在床下,神色焦急,一手攥着管药膏,一手捏着根棉签。
低声恳求,拿美食诱哄,厚着脸皮撒娇,任严俊智招数使遍,床上的人就是不肯上药。
被子向上拉扯,黑绒绒的脑袋完全遮盖。
躲在被子下的戚潭渊被抱住,他听到人在唤他,急促的,焦急的,压抑的……抽泣的,“对不起,潭渊……对不起”,对不起,又是对不起,这两天他听了不知多少遍对不起,他厌恶对不起三个字,“走开”。
被外的人一瞬僵硬。
他叫他走开,什么意思?淋了水生锈的机械脑袋转动,严俊智想出来答案了,是讨厌他的意思吧,是了,肯定是,没人会不讨厌伤害自己的人,除非那个人是傻子,不,就算是傻子,他也会痛啊,痛会不开心,会难受,没人想要难受的,所以,即使是傻子也不会喜欢一个伤害自己的人。他的潭渊不是傻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聪明的人。
而他,伤害了这个世界上最最聪明的人。
他自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他的确爱他啊,一天,一周,一月,一年……一世纪,他想时刻看见他笑,想时刻听到他的声音,想为他做一日三餐,想和他睡一张床,想陪在他身边,永远,永永远远,可是,声称爱他的他却伤害了他,是他把人压在身下像禽兽一样进出,是他推倒人还逃出浴室,是他把精液射进去,是他做完以后睡成死猪,是他做的,那么多混蛋事全是他做的,所以,他被讨厌是应该的。
严俊智泪如泉涌,他不走,他死死抱住人,说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边,一辈子,还说对不起潭渊,我喜欢你潭渊,我爱你潭渊……
药膏棉签重新放回袋子,“潭渊……那……我……我明天帮你好不好?”
主卧的门合拢,严俊智在另一个房间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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