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鹤年言语中俱是深情，一字一句都是真诚，表白的话对着镜子念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遍这么顺畅的。
他笃定程溯招架不住。
程溯肯定沦陷。
“不行。”程溯一口回绝，“不可以，薛鹤年。”
薛鹤年一梗，卡在喉咙的“老婆”没了踪影，他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程溯拒绝了他？
像是怕薛鹤年的心还没碎透，程溯又补了两句。
“我不喜欢你。”
“我不是同性恋，我喜欢女生。”
……
薛鹤年心情就像在坐坏了的过山车，起起伏伏之中本以为到了头，却停在卡在高处突然静止不下。
他的心已经随着过山车落到谷底，而人还卡在半空中，整个人处于人魂分离的状态。
“你……再说一遍。”
程溯抿抿嘴，在这时候倒是勇敢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确定，“我不喜欢你。”
他后退一步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礼貌地拒绝，“我是真心想和你成为朋友，并没有这种想法，现在还是以学习为重……”
薛鹤年看到他的嘴巴不断开合，这些话听起来耳熟，上次他拒绝赵妙妙的情书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妈的，敷衍我是吧，一个字都不改。
薛鹤年有种被戏耍的错觉，他总觉得程溯是明白他的心思故意逗他的，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程溯，你是不是耍我。”薛鹤年面红耳赤，咬牙切齿道，“什么不喜欢男的，你……那你还让我亲！”
程溯很委屈，“我没有让你亲，是你……”
“那你之前还跟我说要我为你撑腰，你是在吊我吗？”薛鹤年越说越气，“还用那种眼神看我，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
这程溯真是气死他了，让薛鹤年在心上人面前吃了这么大一个瘪，还一脸无辜。
“你……我不管，你必须和我在一起。”薛鹤年蛮横无理地要求，“不然我现在就操了你。”
闻言，程溯身体一抖，猛地抬眼看他，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哆哆嗦嗦道，“……我走了。”
程溯转身欲离开，被薛鹤年死死拉住，程溯惊慌失措几乎尖叫出来，被他一把捂住嘴。
薛鹤年急得额头满是汗水，程溯怎么这么固执，真是一点也不乖。
他自然是不敢把程溯就地正法了，只是口头上吓吓他，谁知道他反应这么大。
“程溯，跟我在一起！”薛鹤年也是个犟脾气，用力抱住程溯的不断扭动的身体，“答应我！”
铺天盖地都是薛鹤年滚烫的气息和体温，程溯觉得他真是个恶徒，手脚并用，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薛鹤年嘶了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手。
“咦，有人吗？”
一个女声从程溯身后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峙，程溯不自觉地捂住薛鹤年的嘴巴，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屏住呼吸向后看去，看到教学楼拐角处传来两道影子，显然是要往里走。
程溯慌了神，抓起薛鹤年的胳膊就往后山跑，紧闭的铁栅栏左侧有个隐蔽的洞，他对这一片地方很熟悉，轻车熟路地带着薛鹤年钻了进去。
薛鹤年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是在激烈的争论吗，怎么变成偷情快被发现的小情侣了？
心里是这么想，可身体还是跟着程溯的牵引走，他的身材高大，钻狗洞的动作着实有些委屈了，薛鹤年主动拉住了程溯的手，紧紧地捏了一下。
这要是被发现了，他的脸都丢尽了，新晋年级第一和往届第一齐齐钻狗洞，深夜密会小树林？
听上去也还不错。
“刚刚还听见的。”其中一个短发女生对着同伴疑惑道，“还是男生的声音。”
“你听错了吧。”高马尾女生笑道，“快走了快走了，听说后山晚上可不安全，山上蛇可多了，说不定还有鬼。”
“切，封建迷信，我就不信这些。”
“不信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喂！等等我……”
听到两人踩在银杏叶上逐渐远去的声响，直到消失，程溯才松了口气。
这个地方是程会卿带他来的。
程会卿喜欢将他按在草丛里从背后插进他的腿间，喜欢听到他被树叶扎得求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