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溯收拾好回家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钟，薛鹤年做了在浴室里做了一次不尽兴又抱着他去卧室想要再来一发，程溯苦苦哀求了许久，薛鹤年才肯放过他。
他站在楼下揉揉腰部，一种难以启齿的伤痛袭来，他尽量装作正常的样子，以免被徐惠发现端倪。
忽地，视线里出现一个极不和谐的蓝色丝带，程溯揉揉眼睛，看向布满污垢油腻的绿色垃圾桶。
他愈发好奇，朝垃圾桶旁边走去，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蓝色包装的蛋糕盒，上面印有哆啦A梦的logo，一看就价值不菲。
程溯顿了顿，心生疑窦。
这个小区的居民大多都是独居老人和外来务工人员，怎么会有人买这么贵重的蛋糕，更别说还是被丢到垃圾桶里了。
程溯想拿出蛋糕看一看，刚一伸手就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他立刻打消了想法。
算了，跟我没关系。
程溯撇撇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瘸一拐地上了楼。
徐惠还没下班，程溯先把手机充上电，感到有些饿了，便撸起袖子准备今天的晚饭，他不敢面对母亲，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数落自己。
但是今天毕竟是他的生日，应该不至于打他吧。
打的话也没办法，那是他应得的。
程溯打开冰箱，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愣住了。
油爆大虾、宫保鸡丁、可乐鸡翅、红烧鱼……种种佳肴塞满了整个冰箱，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程溯茫然了好一会儿，愣愣伸出手戳了戳盘子里的大虾，指腹触到龙虾坚硬的外壳，他才回过神来。
这是……妈妈做的？
她昨天晚上是做了一整桌的菜，等他回来过生日吗？
而他却在外面和薛鹤年厮混，连个招呼也不打，让她找了一晚上。
程溯心里不是滋味，一种极为酸涩的甜蜜直冲他的鼻腔，熏得眼睛发酸。
原来，他也是有人爱的。
在无数个想死的夜晚，在每个万念俱灰的瞬间，‘放弃’这个词一直在他的脑袋里挥之不去，他一直在妥协，放弃和误解他的人争辩；放弃每一个主动和他结交的、不知名的朋友；放弃和程会卿的反抗……最后，他想放弃自己的生命。
也许，生活并没有他想象的艰难。
只要，他安安稳稳度过这半年，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薛鹤年会去哪所大学呢，他成绩这么好，应该是国内顶尖的大学吧，那么自己呢，能追上他的脚步吗？
程溯搓搓手，对着手心哈了口气，眉头轻蹙起来。
如果他不会留在国内呢？
改天问问好了。
……
徐惠回到家的时候果然没有责骂程溯，反而还带了个小蛋糕，只有两个手那么大，这是以往程溯生日都没有过的待遇。
他受宠若惊，心说，十八岁，果然非同凡响。
只是一天之内看到的蛋糕次数有点多了，他一看到白色奶油就想起薛鹤年对他做的事情。
但他还是乖巧地切了一小块吃。
“好吃吗？”徐惠问。
程溯点头，嘴里鼓鼓地对着她笑，唇角还沾着奶油。
“好吃就行，贵死了，这么小一个。”她抿抿嘴，照常抱怨起来，“你可要好好学习，以后有钱了想吃什么都能买到。”
“嗯。”
“别人的东西别要，除了妈妈给的东西，谁给的都不能要，听到没有。”她说，“包括你的同学，谁知道是有什么企图。”
程溯默默吃蛋糕，心虚地眨了几下眼睛。
“特别是你那天杀的爹，他的东西拿了都要少活几年，晦气。”绕来绕去，话题还是来到了程宇义身上，辱骂他已经是徐惠的日常，程溯已经学会了左耳进右耳出。
“只知道靠着女人的软饭男，老娘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一副小白脸样，想到就恶心。”她呸了一声，“还有温月那个贱人，一个依附弟弟生存的寄生虫，也好意思耀武扬威？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看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她儿子的虚伪样子和死东西年轻时一模一样，人模狗样……”
这话听得程溯十分解气，在辱骂程会卿这方面，娘俩保持着高度一致，他在心里默默应着：
对，程会卿就是世界上最虚伪的恶魔。
程会卿小贱人！
……
“妈的小贱人！”徐惠骂着骂着撂了碗，“一家子畜生！”
程溯：“小贱人。”
徐惠一愣，“你……”
程溯捂住了嘴，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